攤主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嫗。

聽到虞昭問話，她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慢吞吞答道：“牽情絲。”

“牽情絲？”

眾人詫異地看向虞昭指的那根左右手臂粗細的青色木頭，很難將它和名字聯系到一塊。

虞昭沉吟片刻，“怎么賣？”

老嫗終于正色起來。

“你想買？”

“是。”

“牽情絲價格可不低。”

“嗯，我先了解一下。”

兩人一問一答，看得周圍人摸不著頭腦。

“這得看你愿意出多少籌碼。”老嫗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我這牽情絲只換不賣。”

聞玉嬋等上清宮弟子皺起了眉。

這老嫗好生狡詐。

虞昭神色不變，“什么東西都可以？沒有要求？”

“對，只要合老身心意即可。”

虞昭便從儲物空間取出一枚有拳頭大小的金黃色果實，“我拿龍鱗果的種子和你交換可好。”

“九道金色豎紋，是小蒼山一千八百年老樹的果種。”

老嫗打眼一看，就看出這顆果實的年份以來歷，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虞昭還以為自己投其所好賭對了老嫗的心思，沒想到下一刻對方就搖起了頭。

“不夠。”

“這可是老樹龍鱗果的種子！你居然說不夠！”

一旁的上清宮弟子不滿喊道。

老嫗也不爭辯，定定看著虞昭。

虞昭掐了一下又有些蠢蠢欲動的藤蔓，拿出一個玉盒。

盒子打開，露出一顆圓滾滾，閃爍著迷人光暈的丹藥。

“破厄丹，可穩固神魂，破除厄運。”

丹藥出現的剎那，周圍突然變得嘈雜起來。

有不少修士注意到這邊的交易，正向著她們圍攏過來。

老嫗眼神動了動，抬起頭時，吐出的依舊是那兩個字。

“不夠。”

不知哪里傳來一道抽氣聲。

然后便是朱厚德罵罵咧咧的聲音。

“這都還不夠！你分明就是坐地起價！”

其他人知道前因后果后，也紛紛站在虞昭這邊，對著老嫗指指點點。

老嫗卻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絲毫不慌。

虞昭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抬手關上了盒子。

“既然不夠，那便算了，看來我與此物無緣。”

老嫗聞，明顯怔了一下。

她唇角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又兀自忍耐下去。

虞昭卻在這時招呼同門離開。

朱厚德譏諷一笑，“搞砸了吧。”

扔下這句話，他便昂首挺胸追了上去。

一直走出老遠，虞昭都還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如影隨形地跟隨著她。

聞玉嬋猶豫地回頭看了一眼，“少宮主，我們要不要走慢一些？我看那人的模樣，應該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不必，她想待價而沽，就由她去吧。”

虞昭帶人離開還真不是欲擒故縱，只是單純覺得不值得。

那塊牽情絲是藤蔓想要的。

又不是她。

如果能夠以合適的代價拿下，虞昭也不建議偶爾滿足一下它的需求。

可明顯那老嫗是把她當成了冤大頭，想著狠狠宰上一刀，虞昭自然不愿奉陪。

剛走過街角，身后就傳來老嫗滄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