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發子彈貫穿了他的左肺,離心臟就差幾厘米的位置,幸好送來的及時,否則就保不住了。”江耀在她身旁輕聲道:“但他心臟動脈受損,以后,沒有辦法再當兵了。”
不僅僅只是左肺的傷,許長夏看到陸風的胳膊,大腿,脖子,纏滿了繃帶。
“他中了多少槍?”許長夏深吸了口氣,反問道。
江耀頓了頓,回道:“九槍。”
也許是因為腦震蕩后遺癥,又或許是因為那晚血腥的畫面的刺激,許長夏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難受得厲害。
一旁醫生將口袋里的東西掏出來,遞到了許長夏手邊,道:“送到醫院的時候,他還有最后一點兒意識,他把口袋里的東西交給了我們護士,說是一定要還給你。”
許長夏看著醫生遞到她面前的那只信封。
半晌,伸手接過了,里面,是被血浸濕的三十塊錢,血跡還沒干透。
許長夏盯著這三十塊錢,手卻止不住地發抖。
她快要喘不上氣了,轉身扶著墻跌跌撞撞沖進一旁衛生間。
然而她胃里沒什么東西,嘔了半天,只嘔出幾口水。
手里攥緊著的三十塊的血腥氣,直沖進她的腦子,讓她幾乎不能站立。
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她晚上急著要去魚城的話,陸風不會變成這樣。
他親人的遺愿,就是希望他能當兵,因為她,陸風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部隊。
“夏夏。”門外,江耀看著許長夏這個樣子,心里像是針扎一般疼。
許長夏回頭看向他,努力忍著眼淚問道:“你實話告訴我,他還能不能醒過來?”
江耀看著她,好半晌才輕聲回道:“我會盡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