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柔有些感激地福身,便匆匆去哄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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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前朝中,參加宴會的大臣,都在候著準備領宴呢。此時內侍將眾位大臣都領到了太極宮的偏殿中,讓他們在屋子里面等著,也免了站在外面的凄冷。
陸庭舟是跟著謝樹元進了偏殿的一間屋子,不過這里面站著的是都察院還有翰林院的大人們,都是清貴文臣,突然有個陸庭舟這個親王在,感覺畫風都變得不對了。
好在陸庭舟并不是熱絡的人,他只安靜地坐在角落,并不多話。原本眾人還因為他而噤聲,待謝樹元同人打了招呼,這氣氛又慢慢地變得熱絡起來。
富海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陸庭舟一身親王禮服,在一群文臣之中,居然瞧著還挺和諧的。不過他一進來,眾人又是突然沒了聲音,富海也不管他們,直接走到陸庭舟身邊,有些焦急道:“哎喲,我的王爺,您怎么還在這呢,皇上到處讓人找您呢。”
富海見他還是什么話都不說,只得又低聲道:“您還是跟著奴才一起去吧,要不然皇上該著急了。”
陸庭舟點頭,起身后便又和身邊的謝樹元恭敬道:“岳父大人,小婿先過去了。您在這邊同各位大人慢聊。”
等陸庭舟走后,坐在謝樹元旁邊的一位大人立即感慨道:“謝兄這岳丈當的,那才叫風光啊。”
超一品親王,太后的親兒子,這么恭敬地說話態度,就算是這幫清高的文臣這會都不得不羨慕一番。
此時皇帝正在內殿之中歇息,旁邊坐著的是幾個皇子,五皇子正在說話的時候,富海便弓著身子領著陸庭舟進來了。
“來了,”皇帝見陸庭舟進來了,便說道:“朕讓人去找你,你倒是跑去偷清閑了。”
“還請皇兄恕罪,”陸庭舟立即拱手道。
皇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只搖頭笑了笑,便對內侍吩咐:“給恪王爺賜座。”
陸庭舟因來的有些遲,位置便稍稍靠后面,正對面就是陸允珩。此時陸允珩也是一身石青色親王服飾,他原本在同十皇子說話,這會只沉默不語。
皇帝環視了眾皇子一眼,頗有些感慨地說道:“今個是你們皇祖母的七十大壽,看著你們各個都長大成人,朕才明白自個終是老了。”
眾人一聽這話,便立即出聲,都是安慰皇帝的。
沒一會,良辰便到了,懷濟過來請皇帝到前面去開宴,待皇帝起身之后,眾皇子紛紛起身跟上,而除了陸庭舟坐在皇帝的左后方之外,離皇帝最近的便是景王了。
這宴會的時辰是早就定下的,這邊太極宮在開宴,那邊慈寧宮中的宴會也正好開始了,此時整個皇宮之中,皆是一派歌舞升平。
而遠在宮外的恪王府中,又是馬蹄之聲漸行漸近,待馬上之人下馬之后,在門上拍了幾眼,里面并未開門,只有一人在門內喊道:“外面是何人?”
“我是謝清湛,”謝清湛高聲回道。
此時里面的人偷偷打開一條門縫,接著外面門廊下的八角宮燈,仔細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果真是謝清湛。
“六少爺,怎么這會過來了,”門房的人朝著里面瞧了一眼,笑瞇瞇地問道,卻就是不開門。
所以謝清湛這會有些不耐煩,只說道:“你趕緊將門開開,我過來看看清溪和我娘。”
謝清湛本來是在謝府的,可是他卻發現家中的護院被派到各處,而且守衛也森嚴了不少。他跑去問了留守家中的謝清懋,可他這個二哥從來就是個嘴嚴的,任他怎么問就是不說話。
可奇怪的是,他提出要來恪王府看看娘親和清溪的時候,二哥反倒沒拒絕。這可讓謝清湛心覺不好,便急急騎馬過來。
等他這會不耐煩了,門房的人才將門打開了,不過也只開了夠他一人走的門縫。等他進去,這才發現門口并不是只有這個門房,還有一隊侍衛,為首的便是衛戌。
“我派人領六少爺過去吧,”還沒等謝清湛問話呢,衛戌便搶先說道。
謝清湛瞧了他一眼也沒說別的,只跟著衛戌點到的那個侍衛,往后院去。
等到了謝清溪所在的院子時,那侍衛敲門后,就聽里面小丫鬟問道:“外面是誰?”
“是我,謝清湛,”謝清湛沒想到恪王府居然戒備也這么森嚴,不過他此時也沒多想,只以為是為了讓謝清溪安心生產呢。
等丫鬟進去請示了蕭氏之后,蕭氏才讓人去開門。謝清湛進了院子的時候,就聽見里面不時傳來的喊叫聲,謝清溪這會的疼痛感越來越劇烈,也越來越頻繁了。
蕭熙正好出來,她瞧見謝清湛便奇道:“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讓丫鬟帶你去前院坐坐。”
謝清湛立即搖頭,只盯著亮如白晝的那間屋子,擔憂問道:“清溪這都叫了多久了,我怎么聽著她聲音都嘶啞了?”
“女人生孩子就如同進鬼門關一般,這般叫還不是因為疼,”蕭熙自個也生過孩子,當然知道這樣的疼痛,只怕是刮骨療傷也抵不過。
此時又是一陣叫聲,直聽的謝清湛頭皮都麻了,蕭熙見他眼珠子都直了,知道他是沒見識過這樣的陣仗,便輕聲勸道:“你還是先出去吧,免得在這邊嚇著你。”
“說什么笑話呢,我可是上過戰場上的人,”結果他剛說完,里面又是傳來一陣叫喊聲,直嚇得他連后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謝清溪此時滿頭大汗,真的是活生生被疼出來的。都說生孩子是十級痛,她以前雖知道,卻從來沒親身體會過,這會輪到她自己了,她感覺除了痛之外,她腦子里真的是什么感覺都沒有了。
旁邊的接生嬤嬤看著她滿頭大汗的樣子,有些擔憂地對蕭氏說道:“夫人,這會還沒開始呢,我瞧著離生還有一段時間呢。您勸勸王妃,讓她收著點力氣,可別到時候生的時候,再脫了力。”
雖說蕭氏自個也知道這道理,可是聽到這嬤嬤說話,她卻是橫眉怒對。我閨女都疼成這樣了,連喊還不讓她喊了。
“清溪,你想不想吃點東西,”倒是許繹心這會還有些理智,上前問她。
謝清溪茫然地看著她,壓根不知她在說些什么。反倒是蕭氏這會經許繹心這么一提醒,便立即吩咐道:“把先前熬的燕窩粥端過來。”
等燕窩粥端過來的時候,許繹心將謝清溪扶著坐起來,而蕭氏則是親自給她喂。可謝清溪怎么都吃不下,最后還是蕭氏怒道:“為了這兩個孩子,你便是吃不下也給我吃。”
經蕭氏這么一罵,謝清溪混沌的思緒反倒是露出一絲清明,她撐著身子勉強喝了大半碗的燕窩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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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務府早在半年前,就召集了一批能工巧匠,制作了很多的煙花,就是為了在今個放。當太后被人扶著到了外面的時候,煙火在整個紫禁城的上空爆炸開來。
因這次煙火是在紫禁城最高處燃放的,所以此時別說是皇宮,便是整個京城都能看見這漫天的姹紫嫣紅。
之前一直被母親拘束著的小王子小公主們,這會瞧見這等璀璨至極的煙火,也忍不住地歡呼起來。
而在太極宮中,皇帝也領著大臣在門口看煙火,這樣漫天的姹紫嫣紅,真是染亮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眸子。
可在這震天徹地的煙火聲中,西華門外原本井然有序的侍衛隊伍,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禁衛軍指揮使楊玄看著前面在爭吵的兩個侍衛,不由有些生氣,他走近兩人指著便怒斥道:“也不看看今個是什么日子,若是真想找死,你只管跟我說一聲。”
其中一個侍衛立即低頭,便是要請罪,可旁邊的那個侍衛卻還是不依不饒,一把便將他推地撞在了楊玄身上。那侍衛立即便道:“大人饒命。”
楊玄剛要推開他,可說時遲那時快,撞在他身上的侍衛袖子中突然落下一把匕首,直接便對著楊玄的胸口刺了進去。
而楊玄先是一愣,待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時嗎,那傷口竟是連血跡都沒噴濺出來,這一刀正插中了他的心臟,他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
與其同時,今晚最亮麗的煙火在頭頂想起,這炮仗據說有七十響之多,正是切合了太后今年七十壽辰的意思。
可就在此時,只見一片沖天的火光在壽康宮的方向亮起。景王是最先看到的,他指著那邊便立即著急喊道:“壽康宮著火了。”
皇帝一抬頭,就看見那邊火光沖天,似乎是不小的火勢。皇帝有些著急,正要吩咐身邊的人時,就聽見景王立即請示道:“父皇,皇祖母正和各位姑母在壽康宮,兒臣請命前去救人。”
皇帝有些皺眉,卻還是說道:“既是壽康宮處起火,朕便親自去一趟。太后鳳體重要,萬不能有失。”
一聽這話,眾多朝臣就炸開了,最先反對的就是站在皇帝身邊的幾位內閣老臣,謝舫立即便不贊同道:“皇上乃是萬尊之軀,如何能涉險。還請皇上三思。”
而此時陸庭舟適時地開口道:“皇上,臣愿意前往壽康宮營救母后,還請皇上恩準。”
謝舫有些為難地看了陸庭舟一眼,他不愿皇上涉險,可也不想自己這個孫女婿有事,所以陸庭舟說完之后,他反倒是不說話了。
倒是三皇子此時又說:“想來是方才的煙火引起的火災,估計壽康宮那邊已得著信了。”
皇帝還是對身邊的懷濟說道:“懷濟,你去禁衛軍楊玄,讓他派人到去滅火。”
說完,皇帝便領頭下了臺階,后面的大臣雖還想勸阻,可皇帝卻走出去好遠了。
皇帝一時朝著起火的地方而去,可真到了的時候,卻才發現起火的并非壽康宮,甚至距離壽康宮還很遠。眾人瞧著這結果很是面面相覷,可就在此時,只聽見沉沉的腳步聲傳來,這樣整齊的腳步聲,此時停在眾人的耳中不是安心,而是一種恍然。
待皇帝看見來人的時候,便立即怒道:“楊玄呢?他這個禁衛軍指揮使是如何當的,這等時候居然擅離職守?”
領著禁衛軍前來的并不是指揮使楊玄,而是副指揮使陳政,他乃是兵部尚書陳江的兒子。只見他微微一笑,恭敬回道:“回皇上,楊指揮使并不是擅離職守。”
“那他去哪兒了?”皇上又是怒斥道。
就在此時,陳政突然拔出腰間的佩劍,便是沖著皇帝便直刺過來,站在皇帝身后的三皇子便立即怒道:“父皇。”
當他上前拉著皇帝,就在旁人的人以為他要替皇帝擋劍的時候,就見他突然手腕一轉,便是掐住了皇上的手,便是一個反手將他抓在了手中。
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了,以至于皇帝都落在了三皇子手中,五皇子還傻乎乎地呵斥道:“三哥,你怎可對父皇如此無理。”
可是五皇子話音剛落,就見對面凌空飛射出一支箭,竟是對著他的喉嚨就穿透而過,這箭勢實在太過凌厲,居然穿透了他的脖子。五皇子口中不停地流血,可是他連抬手的動作都做不了,便如山般地往后仰倒而去。
如果說方才三皇子抓住皇帝,眾人還沒反映過來,如今只一句話間,居然就射殺了五皇子,如今只怕誰都明白,三皇子這是要反了。
皇帝雖說對幾個兒子都不上心,可如今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就在自己面前,就因為為自己說了一句話,就被人射殺在當場,他幾乎連眼眶都逼紅了,怒吼道:“老五。”
其他幾個皇子幾乎都蒙了,就連景王的同胞兄弟陸允珩,這會都傻了眼。此時也就他敢開口問道:“三哥,你是瘋了嗎?”
不過他雖開口質問,但卻沒有箭從黑暗之中飛過,可見景王對這個親弟弟還是有心慈手軟了。
三皇子聽到他的質問,便是仰頭大笑,待笑罷之后,他突然靠近皇帝,貼著他的耳邊沖著陸允珩笑道:“要是我瘋了的話,你應該問問咱們的父皇,他是不是瘋了。”
“來人,把人給我帶上來,”景王一聲令下,便有侍衛將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從后面帶了上來。
居然是李令省。
陸庭舟看著李令省,眼眸突然深了深。
景王沖著對面的朝臣和王室宗親掃視了一眼,鄙夷地看著李令省說道:“說吧,你告訴告訴這些人,看看咱們的皇上究竟為什么突然將他的七個兒子都分封到各地。”
李令省早被打成了豬頭,這會聽了景王的話,便忙不迭地把之前他和皇帝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朝臣們聽到,皇帝居然是為了破什么命中大劫,要把自己的兒子分封到各處,簡直是被從里到外被雷了一遍。
一時之間,居然誰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父皇,難不成您還真打算把咱們大齊江山交給十四那個奶娃娃不成?”
此時皇帝沒敢問,倒是陸允珩問道:“三哥,你把十四怎么了?”
就在此時,壽康宮也發生了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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