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來才知道這性子的好處,象永安侯府這等人家的,哪個侯爺沒個妾室通房啊。偏偏那老頭子成親之后只守著她一個人過,同她生了兩子一女,便是自己的婆婆再賞賜丫鬟給他,他也是堅決不要的。
“你到前院陪你外祖說說話吧,他一聽說你們要來,早就等著你呢,”老太太笑著對謝清懋說道,老侯爺也如眾人所料的那般,對這個子孫當中最肖似自己的外孫喜愛至極,每次來了都要親自考校他一番,每回走,謝清懋得的賞賜總比旁人多。
謝清湛怕這個嚴厲的外祖啊,這剛逃離他親爹,就又要見到外祖,舅舅為什么這時候不在家啊?
游氏見謝清湛苦笑的樣子,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最偏愛的是這個外甥,都說外甥象娘舅。這謝家三個兒子中,謝清駿那就是的的確確的謝家人,無論是性情還是其他都深受祖父和父親影響。
而謝清懋呢,性子活脫脫地就是蕭家老侯爺的性子。謝清湛則是樣貌上最像侯爺的,所以游氏同丈夫一樣,對這個最小的外甥難免偏疼一些,總拿他當孩子看。
“你舅舅今個雖不在家,不過晚上定是要回來的。你舅舅聽說你最愛踢蹴鞠,所以早讓人給你準備了蹴鞠球,”游氏笑著哄他。
謝清湛一聽便立即連聲說謝。
倒是謝清溪看了他一眼只說道:“我看六哥哥這會定是后悔極了,怎么之前不說自己最喜歡的是打馬球呢?”
老太太和游氏被她這么一說,便都提起了興趣,還是老太太問道:“這是為何?”
“因為這樣一來如今舅舅為他準備的就是一匹高頭大馬,而不是一個小小的蹴鞠球了,”謝清溪說完還學了撇嘴失望的模樣。
“你這個促狹鬼,哪有這么說自己哥哥的,”老太太指著他便笑罵道。
待到了中午,姑娘們同謝家三兄妹都在老太太院中用膳,別說蕭珊這樣的姑娘偷看了好幾回謝清懋,就連一向以才女自居的蕭媛都借機同謝清懋說了好幾句話。
吃完午膳之后,蕭熙便拉著謝清溪去她院子中。剛到了院子中,便有丫鬟上了茶水上來,她撇嘴說道:“平日里那自命清高的樣,今個怎么就不裝了。”
謝清溪:“……”
“我說的是媛姐兒,你別看她那柔柔弱弱地模樣,上課的時候卻處處爭強好勝,夫子只不過隨口夸了旁人一句,她便不服氣,”蕭熙絮絮叨叨地抱怨。
謝清溪也不當回事,只當這是堂姐妹之間的小摩擦,她和謝明雪平日里上學的時候不也老拌嘴,姑娘家難免都有些小心思的。
“那夫子夸你多嗎?”謝清溪笑著問她。
蕭熙一下子苦下了臉,她說:“都說侄女象姑母,我聽我爹說你娘當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我怎么就沒學上一星半點。”
謝清溪一聽別人夸她娘,那叫一個高興的,于是她立即自黑道:“其實我也同你一樣,我爹爹常教訓我說,我是一點都不象我娘。”
接著她冷靜地想了一下,說道:“其實我覺得我不是象我娘,我是不太象我們家人。你看我大哥哥和二哥哥多厲害,還有六哥哥,你別看他平日那般愛玩,可是在書院里從來都是優等的,夫子都常常夸贊他。”
蕭熙立即同情地看著她,她們家雖說有蕭媛這個才女,可是她兩個哥哥也就那么回事。大哥馬上就要參加侍衛甄選,而二哥估計日后也走的是武官之路。
其實謝清溪如今讀書也挺厲害的,不過她更喜歡看史書和游記多些,對于那些正統的四書五經也謹此與了解而已。
蕭熙又問她之前催了她好幾次都沒說來住,怎么又突然來了。于是謝清溪便委婉地說了一下,她表姐住到家中了。
如今蕭熙也是個十四歲的大姑娘了,一聽便冷哼一聲,譏笑道:“我便是不知這些姑娘了,難不成除了表哥之外,全天下就沒旁的男人了,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表哥,也不知道羞。”
謝清溪知道她這是借題發揮,將蕭媛也罵了進去。
于是她便笑著推了一下她,因剛才蕭熙要同她說悄悄話,就連丫鬟都屏退了下去,所以這會旁邊也沒個外人。她問道:“我二哥哥現在那可是香餑餑,姑娘家誰瞧見了不多瞧了兩眼,你怎么就不看啊?”
一說到這,蕭熙就嘿嘿一笑,她說:“其實吧,兩個表哥長相那是一等一的好,就是這學問有些太好些了。象我這般半瓶咣當地到人家面前完全不夠看,若是二表哥突然詩性大發,對月說了句詩,我要是一時沒想起來,再去翻詩冊子,豈不是掃興?”
謝清溪來這里這般久,唯一一個交心的就是這個表姐,也不怪她喜歡,實在是這位表姐實在是太可愛了。她問蕭熙的話本是不合規矩的,可蕭熙不但沒矯情推她一把,說表妹你怎么問倫家這么害羞的問題,反而是給了這么一個讓人拍手稱快地答案。
“你快趕緊別笑了,要是讓旁人聽見了,我娘非得打死我不成,”蕭熙見她笑得都快躺倒在榻上了,便去拉她。
過了好一陣子,謝清溪才捂著肚子緩和過來。她這個表姐可是生活在現代,那也是妥妥地逗比女神經。
“表姐,你上回不是說要帶我出門的嗎?我自從來了京城之后,可是從來沒有出門玩過呢,”謝清溪立即拉著蕭熙眨著眼睛看她。
蕭熙卻是捂著眼睛,半晌才痛苦地說道:“哎喲,我的好妹妹唉,怎么這事你到現在都還沒忘呢?”
“那當然不能忘,表姐對我的好,我要時刻記在心里。”
蕭熙:“……”
最后她指著謝清溪說道:“你就可勁地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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