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頷首,“趙尚書,事情過程想必你已聽清楚了,那溫泉每日都會有許多女眷前來浸泡,絕不可能出現溺亡的情況,這里面一定有貓膩。”
王春花道:“說不定是小姐腳滑不慎摔在了水里,掙扎時不慎嗆到了水,所以才會溺亡。”
“若真的是你說的這樣,趙小姐肯定大聲呼救過,可秋實方才說了,整個過程中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這婢女是你的人,是非都憑一張嘴,說出的話當不得真。”乳母根本不肯相信這番說辭。
柳凝歌沒理會她,視線看向了趙崔明,“趙尚書,你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趙尚書到底在官場上混跡了多年,哪怕因為喪女心中悲痛萬分,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乳母與王妃所各有道理,下官暫且無法判定誰說的是對的。”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了。”柳凝歌道,“祁風,去請個仵作來,咱們當場驗尸。”
活人說的話真假難辨,死人卻是最誠實的,只要仵作一驗,趙小姐的死因就能弄清楚。
“是。”
祁風腳步很快,不到盞茶時間就從衙門請來了仵作。
“在下梁河,參見王妃,參見尚書大人。”
柳凝歌:“梁驗史無需多禮,趙小姐的尸體就在這,有勞你了。”
“是。”
梁河驗尸的水準在京都內是數一數二的,此人不畏權勢,性情耿直,由他來負責查清趙小姐的死因再公正不過。
趙憐憐蒙在身上那層白布被掀開,梁驗史一邊驗尸一邊道:“死者皮膚未見任何破損,但腰間有明顯的淤青痕跡,應該是被人用力掐出來的。”
“按壓上腹部嘴角滲水,死因的確是溺亡。”
乳母大聲哭道:“我就說小姐是在溫泉里淹死的,秦王妃,這下看你還怎么狡辯!”
“閉嘴。”柳凝歌冷冷瞥了她一眼,“什么話都等到驗完再說。”
“秦王妃,尚書大人,暫時只能驗出這些,想要再詳細,就得將死者衣衫脫下。”
趙小姐雖然死了,但生前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沒有家眷允許,仵作是不能隨意冒犯的。
趙崔明在宦海沉浮這么多年,早就看淡了生死,人沒了,尸體只是一個軀殼,根本代表不了什么,他現在只想查出真相。
“梁驗史盡管驗,不用顧忌太多。”
“是。”
為了保全死者的顏面,梁河吩咐人在尸體四周拉起一圈白布,隔絕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驗了一炷香時間,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王妃,尚書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
三人走進鋪子里,梁河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尚書大人,請問趙小姐生前有許下婚約的男子么?”
“我還沒有為憐兒尋覓到良人,故而并無婚約在身,驗史為何問起這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