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馬大姐示意馬英杰坐下來說話,阿姨送來了茶水,馬英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這畢竟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而且馬大姐和司徒蘭之間沒有多少的交情,至少司徒蘭從來不愿意見馬大姐的。
馬大姐一看馬英杰的樣子,就猜到了他一定有事,而且是很難的事情。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有事吧?”
馬英杰見馬大姐如此問,馬上說:“大姐,我有事求您幫忙。”
“說吧。”馬大姐平靜地說了一句。
“是,是我們書記家里的事情,司徒蘭,是司徒蘭的事,她,她被公安局帶走了,現在情況很不明朗。”馬英杰結巴地說著。
“司徒蘭?歐陽老爺子家的二女兒是吧?羅天運的愛人?”馬大姐問了一句。
“是的。”馬英杰一邊點頭,一邊說。
“她不是很有本事的嗎?而且不是很會賺錢的嗎?怎么突然進去了呢?”馬大姐顯然認得司徒蘭,而且聽她的語氣,對司徒蘭沒什么好感。
“聽說和丁紅葉的案子攪和在一起,她們是指使警衛謀殺杰克先生的主謀。”馬英杰簡約地把事件說了一下。
“紅二代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的,江山是我們父輩打下來的不錯,但是不能證明,我們就可以無惡不作的。丁紅葉這個女人我熟悉,沒有她不敢碰的事情,我對丁紅葉平時都是繞道而走,司徒蘭膽子不小嘛,而且居然敢玩謀殺事件。這件事不好辦啊,謀殺事件超過了最基本的底線。你去看看幾個紅二代會玩這種事情?大家都可以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存在著,但是大家的底線是不會殺人的。”馬大姐望著馬英杰如此說著。
馬英杰的后背此時已經是冷汗淋漓,如果馬大姐都難以辦到的事情,恐怕司徒蘭的問題就真的嚴重了。
“馬英杰,這樣吧,我其實對你,對羅天運都很是看好的。既然你們上門來找我,也是信任我。但是這件事真的有些難度,我盡力去為你們說說話,最終的結果如果,我也不能打什么保票的。”馬大姐沒有把話說死。
“大姐,太感激你了。只要,只要保住蘭姐的一條命就行了,至如她為什么要謀殺杰克先生,目前我和書記都不清楚原因。您能不能讓安排書記去見司徒蘭一面呢?”馬英杰繼續求著馬大姐。
“這個應該問題不大,你等等,我問問情況。”馬大姐說著,進了她的臥室,至如她和誰打電話,馬英杰并不清楚。只時十分鐘后,馬大姐從臥室里走出來時,望著馬英杰說:“司徒蘭的問題很有些嚴重,她不僅是謀殺罪,而且和丁紅葉一起圈地,洗黑錢,到目前為止,往境外轉了五十億人民幣啊,我都震驚了,丁紅葉這女人膽子太大了。只是我不清楚,司徒蘭不是從國外帶回來很多資金嗎?她怎么要和丁紅葉攪在一起,而且不僅參與洗黑錢,還幫著丁紅葉把錢一筆一筆往境外轉,杰克先生就是她們往境外轉錢的最大幫手,估計在轉錢的過程中,產生了矛盾,或者是怕杰克先生告發她們,就干脆殺人滅口。”馬大姐沒有具體回案情,她打電話時,對方也就是隨口講了一下案情,當然答應馬大姐的要求,明天可以讓羅天運去面見司徒蘭。
馬英杰對馬大姐千恩萬謝之后,怕羅天運擔心,就早早地從馬大姐家里出來了。當他開車回到司徒蘭的家里時,欒小雪和羅天運坐在客廳里,羅天運一臉的痛苦相,可見情況并不樂觀。
欒小雪在一旁安慰羅天運說:“你不要太難過了,她不是小孩子,自己做的事,自己應該負責任的。”
羅天運正要說話,一見馬英杰進來了,趕緊問:“怎么樣?”
“書記,馬大姐說,明天安排你和蘭姐見一面。蘭姐的案情很復雜,她和丁紅葉往境外轉了五十億人民幣。”馬英杰說了一句。
“什么?”羅天運不大相信地盯住了馬英杰。
“她們洗黑錢,通過杰克先生往境外轉了五十個億的資金。”馬英杰重復了一句,欒小雪此時也極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們哪里有這么多錢啊?五十個億啊,欒小雪真的不敢想象啊。
這天夜里,羅天運一夜都沒有睡好,這天夜里,欒小雪也一夜沒有睡好。她不知道接下來,她和羅天運該怎么辦,孩子該怎么辦。如果司徒蘭沒有出事,她會和司徒蘭攤牌,她會直接告訴司徒蘭,她不要再讓,不想再等,她要嫁給羅天運,為了她和他的兒子,為了給孩子一個健康的環境。可現在,司徒蘭這個樣子了,她能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嗎?
欒小雪這個夜里,痛苦極子。
第二天,羅天運由馬英杰開車送他去了關押司徒蘭的地方,馬英杰在車子里等著羅天運,他一個人進去了。他見到了司徒蘭,司徒蘭在一夜之間,頭發竟然白了三分之一,不到四十歲的司徒蘭,竟然一夜之間白發猛長,羅天運心酸得想哭,可他忍住了將要落下來的眼淚。
司徒蘭一見羅天運,就哭著撲進了他的懷里,她一邊哭一邊說:“正南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啊,我想陽陽了。”
羅天運的眼淚此時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他把司徒蘭扶到椅子上面坐下,一邊替司徒蘭擦眼淚,一邊說:“小蘭,我對不起你。是我毀了你,也是我害了你。哪怕傾家蕩產,我也要救下你的命。”
“正南哥哥,你不要這么說,你不要這么說。”司徒蘭哭得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
“小蘭,我已經讓陽陽認欒小雪為媽媽了,孩子是欒小雪的對嗎?是你調了包對嗎?”羅天運問了一句。
司徒蘭沒想到羅天運會在這個時候問起陽陽的事件,不由得怒目而視,她指著羅天運說:“羅天運,你還是放不下這個野丫頭,你還是把這個野丫頭看得比我重要。我苦心為你經營著一切,我苦心想助你一臂之力,可你,可你呢?這么多年來,無論我為你付出什么,無論我如何做,你就是不看我一眼。
對,陽陽是這個野丫頭的孩子,陽陽也是我調了包。但是我給了陽陽最好的生活,我在美國替陽陽置買了三百萬的別墅,我準備帶陽陽在美國好好培養,因為他身上流著你的血,你知道嗎?羅天運,就因為陽陽身上流著你的血,我不惜一切代價往美國轉資金,除了陽陽的成長,就是渴望有一天,你能夠進入政治局里去,江山有你父親,更有我父親的功勞,憑什么他們能坐,你就不能坐呢?我不是貪錢的人,可是陽陽需要好的成長環境,你以后還需要大量的錢。所以,我才和丁紅葉走得這么近,所以,我才在吳都圈了那么多的地。可是,我沒有想到杰克先生對糾纏不休,他要我嫁給他,如果我不嫁給他,他就要舉報我和丁紅葉,再說了,我們很多的資金都是靠著他轉入境外的,我們不能因為這樣的一個男人而毀掉我們的大事業,所以,我和丁紅葉一合計,讓警衛在杰克先生的車上做了手腳,制造了車毀人亡的交通事故,我們滿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是丁紅葉,丁紅葉她,她竟然全召供了。”
司徒蘭說得極有道理一樣,仿佛她這么做,全是為了羅天運,為了陽陽。
羅天運聽著司徒蘭的話,此時,他不僅僅是痛,而是一股自己都說不清楚的一種復雜悲愴,他能對司徒蘭再說什么呢?她從來都那么有自主,而且她從來都好么自作主張,還有她的野心太大,他進不進政治局有什么意義呢?如果要用這樣的代價,他就算進去了,他就算如司徒蘭所愿,一切都會變得極為不光彩的。
“小蘭,我一切對你關心不夠,我很內疚,很內疚。可是我沒有想到,我實實在在沒有想到,你怎么會和丁紅葉攪在一起呢?她什么事都能干,敢干,會干,因為她不存在失去,因為她以前一無所有。可是你不一樣啊,是的,江山是我們父輩們打下來的,我們現在不是比很多人幸運嗎?你不是也比很多人在享受這種打下江山的成果嗎?可你為什么還不能滿足呢?我們和丁紅葉不一樣,不是一類人,我們如果失去的就是幾代人的失去。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小蘭,我確實對你關心不夠,確實不應該讓你對我心存幻想。我就不應該答應娶你,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愛你,你也明明知道我愛的人是欒小雪,最想娶的人也是她。可是我們,我們為了一種目的,都在干著最蠢的傻事。
小蘭,無論如何,是我先對不起你。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保下你一條命的。還有,天佑書記也回北京了,他也在為你的事奔波著,所以,還有馬英杰,他昨晚求了馬大姐,見你是馬大姐安排的。我昨晚也找了爸爸的老戰友,他們都在為你奔波著,所以,小蘭,你一定要堅強,而且不要做傻事,該我們退還的錢物,我們退還。北京的房子,車子都可以買掉,只要能夠留下你的命,只要能夠保你出來,怎么做,我都會愿意的。”
第40章
羅天運此時說得相當沉重,五十億啊,不是小數目。
“正南哥哥,”司徒蘭突然又哭了起來,“謝謝你。”司徒蘭哽咽地說了一句。
“小蘭,你一定要保重,好好吃飯,睡覺。相信我,相信天佑書記,還有馬英杰,我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羅天運站了起來,他還要為司徒蘭的事件去奔走著。
司徒蘭見羅天運要走,又一次撲進了他的懷里,這一次她沒有哭,而是對羅天運說:“正南哥哥,抱抱我。”
羅天運倒是想哭啊,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徒蘭,此時無助得如同孩子。他重重地把司徒蘭抱進了自己的懷抱,拍著她的后背說:“小蘭,別怕,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的,而且我會等你出來的。”
羅天運的話一落,司徒蘭竟然用力推開了羅天運,羅天運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說錯了,驚異地盯住了司徒蘭,司徒蘭卻一臉嚴肅,對著羅天運說:“我不要你同情我,不要你等我。我會和你離婚的,你娶欒小雪吧,這樣,你們一家人可以團聚了,也有利于陽陽的成長。”
“小蘭,別說傻話了。我會等你出來的,我準備讓馬英杰娶了欒小雪,我回北京來陪你,等你出來。”羅天運滿臉關懷地看著司徒蘭。
“正南哥哥,”司徒蘭叫了一句,淚水,再一次不聽話地流了一臉。
“傻瓜,別哭了。”羅天運走近了司徒蘭,伸手擦掉了司徒蘭臉上的淚水。
司徒蘭沒有動,她此時多希望這一幕靜止不動啊,她做夢都想要的一幕,她幻想過無數次的一幕,竟然在這個地方實現著,這個她用心一直在愛著男人,竟然是在這樣的地方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她想象中的愛啊。
還有哪一種心酸比這一刻更強大的呢?還有哪一種無奈一如此時呢?如果早知道有這么一刻,打死司徒蘭,她也不會和丁紅葉攪和在一起,她多想用巨大無比的經濟實力助羅天運一臂之力,她多想徹徹底底地贏得他的心。可是,這一刻的到來,竟然是在這里,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司徒蘭真的悲痛了,而且是從來沒有過的悲痛,這種痛遠比失去父親的時候來得徹底,來得真切,甚至來得強大。
羅天運走的時候,司徒蘭突然在他的身后說了一句:“我想見見天佑哥哥。”
羅天運不得不回頭看了司徒蘭一眼,緩慢地點了點頭。
從局子里出來的羅天運,傷感到了極點。馬英杰一看羅天運走了出來,便迎了上去,羅天運說了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