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上來吧。”羅天運說完掛掉了電話,馬英杰走到院子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馬英杰走到一樓大門處敲門時,才敲一下,羅天運便把門打開了,顯然羅天運是在等他。
馬英杰一進老板的家,習慣性地看了看整個房子,客廳的茶嘰上放著老板的杯子,卻沒有水。馬英杰便對羅天運說了一句:“書記,我去燒壺開水吧。”
“去吧。”羅天運也沒客氣。這讓馬英杰很放松的同時,也多了一份說不出來的沉重,顯然老板真有事和他談了。
馬英杰進廚房把水燒好后,才走出客廳。羅天運在抽煙,而且抽得很專注一樣。每當老板思考重要問題的時候,他都會出現這種抽煙的專注。
馬英杰坐在了沙發上,老板沒說話,他也不會去打斷老板的思索,再說了,他也在等水燒開時替老板泡茶,自己也泡上一杯,這樣才不至如尷尬,這樣也有利于長談一樣。
時間在這一對主仆之中滑過,水燒開了,馬英杰起身去了廚房,當他提著水壺出來的時候,羅天運已經掐掉了煙頭,正靜靜地等著,似乎是在等馬英杰的開水,又似乎是在等馬英杰的人。無論是哪一種等,對于馬英杰來說都格外緊張,他最怕的就是老板的這種情形。
馬英杰壓住自己的慌忙,先替老板泡上一杯茶,接著才替自己泡了一杯茶,茶是上好的鐵觀音,那股熟悉的香味迎鼻而來的時候,馬英杰還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這時,羅天運說了一句話:“這香味不錯吧。”
馬英杰抬頭看著老板,點頭的同時,有些不明白老板到底想要說什么。
“你別猜我的想法,說說你今晚敬酒的情形。”羅天運沒看馬英杰,卻突然說了這么一句,馬英杰一驚,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書記真是會透人心。”
“少拍馬屁。”羅天運淡然地應了一句,目光還是沒看馬英杰,馬英杰便不敢再繞圈子,把敬酒的情形講了一遍,而且把冉冰冰去他和顧雁凌的情形也一并告訴了羅天運。
羅天運聽著,自始至終沒有打斷馬英杰的話,他聽得很認真,也聽得很仔細。馬英杰倒有些不明白,羅天運怎么會對敬酒的情形感興趣呢?
馬英杰講完后,羅天運又燃起了一支煙,當羅天運吐掉一口煙時,這個時候,老板在馬英杰眼里一片迷蒙。就算羅天運不是在煙霧彌漫之中,他在馬英杰的眼里,大約永遠總是這片迷蒙一般吧。就如他總是看不懂羅天運在打什么牌,又在出什么牌一樣。他不知道羅天運怎么就知道自己在布衣小鎮,怎么就會讓他去敬酒,又怎么會突然關心敬酒的整個過程一樣。
羅天運把這支煙又抽掉了,這才望著馬英杰說:“明天在吳都大酒店隆重宴請杰克先生。”
馬英杰敬酒的時候,不過是隨便說的一句話,他沒有想到羅天運居然真的會這樣做,更沒想到羅天運居然還會隆重去宴請這位不知道根底的老外。
“需要我做什么?”馬英杰當然不敢去問為什么,只敢問接下來他應該做的事情。再說了,老板不說原因,馬英杰就不能去問。有的事情,只可以做,卻不可以說。而無論馬英杰有多少個疑惑,他只看著,聽著,自己去想著,分析著,或者去咨詢司徒蘭。現在司徒蘭突然間讓馬英杰那么陌生,他還能如以前一般去咨詢她嗎?還能和她正常地相處嗎?
在這個夜晚,在這個十三陵的小二樓里,馬英杰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
“你明天上班的時候,去惠玲市長辦公室一趟,隨便把宴請杰克先生的事情告訴她就行了,至如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在政研室可是一把手,要有一把手的風范,第一天上任,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你去理順,市委這邊的工作,先讓高發利秘書長做著,你跟著他習慣一段時間,一定要盡快上手本職工作。在官場,最大的特色就是不斷地變換著角色,無論是哪一種角色,你都得盡快去適應,盡快找到自己的定位,別人家進入了角色,你卻是個局外人。一如今晚,如果我不打這個電話,你怕是不會去到要給李惠玲市長敬酒,如果不去敬酒,他們在干什么,我們就會顯得特別地被動,你在敬酒時,很聰明地說我要宴請杰克先生,而且這個杰克先生又那么配合了你的話,這才是最精華的地方。我就是要給惠玲市長這種措手不及,只有不斷讓對手措手不及,你才會占主導地位,你才能分析下一步的走向。你目前只知道看眼前,卻看不到眼外的事物走向,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也是我必須把你調回我身邊來的原因。”羅天運果然是要長談的準備,一開口說話,就讓馬英杰心服口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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