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這丫頭,馬縣長可是你的頂頭上司,你的提拔,沒有馬縣長的幫助,你這個“代”字,什么時候才去得掉呢?你哪里能喂啊,喂地沒禮貌。”周院長停止了和馬英杰的說話,轉頭批評王丹丹。
王丹丹見老師是一本正經的批評著,不由得臉紅了一下,倒不是去不去“代”的問題,而是她和馬英杰之間遠不到“喂”的程度,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說話,馬英杰卻搶先說了話:“周院長,王局長的性格我挺喜歡的,直來直去,挺好的。您就別責怪她了,在我面前還真可以不講規矩。不過,王局長,周院長提醒的話也是極關心愛護你的,你這么直來直去的,有時候,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該直的時候直,該彎的時候,就要彎的。”
馬英杰的話一落,周院長認真地把目光落到了馬英杰臉上,他倒發現這年輕人,對官場的人情世故,摸得很透。不由得贊嘆了馬英杰一句:“想不到啊,后生果然可畏。”
王丹丹被批了一通,很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她這樣直來直去的,又有什么不好呢?只是,她發現老師和馬英杰投來的目光全是關懷和擔心時,把不服氣的話咽了回去,想想也對,如果她換一種方式找黃波部長,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呢?她找了黃波部長好幾次,可她至今就摸不透黃波部長的想法。看來,做到了縣長,就有做到縣長的原因和理由了。
馬英杰還和周院長談了一些論壇的細節問題,具體操作全由行政學院負責,而且周院長自愿承擔了這筆費用,這讓馬英杰感動極了,提出來要請周院長吃飯,周院長說:“你們到了我們學院來了,要請客也是我來請,只是今天很不湊巧,國家行政學院有領導來講課,我得陪他們吃飯,所以,改天,還是我來做東,畢竟我這里的條件比你哪里寬松一些,這個,我理解。再說了,我可看好你們年輕人,放手去搏吧。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定會盡力去做的。任何一塊旅游招牌,都是要放大,再放大,大到了置入人心的時候,你們就成功了。在這一點上面,丹丹,你還要好好跟著馬縣長多學習,虛心一點,別以為自己什么都懂,驕兵必敗,懂不?”
周院長今天也在兩位年輕人面前放得很開,也沒有收著偷著的。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是兩個字:投緣。投對了緣,就容易放得松,話不投機三句多,就是投不對緣吧。
“謝謝周院長,那您忙吧。我們就不打擾您了。”馬英杰先站了起來,王丹丹跟著也站了起來,她盡管不服氣,但是在老師和馬英杰面前,她還是覺得自己很放松一樣,這樣的放松是她很久都沒有的感覺。自從她成為代理局長以后,她就一直覺得自己的全身弦都崩得緊緊的,這種緊與周圍的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的對比是她根本就不想要的。
周院長把馬英杰和王丹丹送出了辦公室,馬英杰下樓的時候還沖著周院長揮了揮手,周院長也揮了一下手,目送著兩位年輕人的背影消失才回到辦公室。
一下樓,王丹丹就迫不及待地問馬英杰:“馬縣長,接下來,我還要做什么?”
“我們要去省旅游局一通,把該做的細致工作做到前面。再說了,周院長說得對,既然要做,就得放大到很有人內心去,說炒作也行,效果一定要達到。要不,錢砸進去了,水都不會冒個泡的。那樣的結局,不是我想要的。”馬英杰語重心長地看了看王丹丹,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當然他不會告訴王丹丹,他要放大這個活動的原因,還有一層目的,為換屆進入常委班子而打下基礎的。他相信,只要他把這樣的活動放大到足夠濃墨重彩的話,操武文和易水清哪里都不會卡他。易水清剛來秦縣,看得出來,他有意在拉馬英杰進入他的戰線,上次請假事件,就可以證明,易水清要有他的勢力范圍。那么操武文呢?馬英杰還是有些拿不定,所以,他要用司徒蘭的招數了,把他的政績放大到無限大的時候,操武文就奈何不了他。所以,他目前的壓力還是很重的,這個壓力,不是王丹丹理解和明白得了的。這丫頭,滿腦子都是做點事,至如官場的種種規則,她竟然不懂。這讓馬英杰很有些好奇,這樣的一個王丹丹居然一不小心地被帶進了官場,他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自從論壇交給周院長后,馬英杰就覺得輕松多了。但是省旅游局,他必須親自跑一趟,于是,兩天后,他給王丹丹打電話,讓她準備一下,他來接她,一起去省旅游局。
上午八點半左右,馬英杰的車把王丹丹接上了,他們一起來到了省旅游局,車子剛停在省旅游局門口,馬英杰便和王丹丹從車里走了出來,王丹丹今天的衣著顯然是精心準備的,她剛下車子站在一邊時,那一頭長發飄在空中,半張臉掩在黑發里。看上去她不像個官,倒像個記者或詩人。
馬英杰這才想到,為什么第一次見王丹丹時,就有一種如欒小雪的那種錯覺,到現在他頑固地認為,王丹丹象個詩人,不象個官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