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他可不能再使喚她的模樣。
內屋熄了燈,謝離危嘴角的笑才揚起來。他慢悠悠走到耳房去洗漱,然后上了榻。
一夜無話,宋瑤竹第二日醒來才想起要問他昨日考試的事情。
“昨日來送禮的,大多都是上京的豪商。他們空有家財卻無權勢,一心想要兒子得個功名,擺脫商人的身份。他們中確實有天賦不錯的,但和那些世家子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宋瑤竹聽著,心里在想一些事情。
讀書是一種上層資源,那些世家幾乎壟斷了科舉。下層人尤其是農民、販夫走卒,幾乎沒有識字的人。相對比起來,這些商戶還有能力送孩子讀書,已經算是打破了某種階層。
世家,是破除這種壟斷的最大桎梏;亦是皇權的最大桎梏。
“父親和幾位族老商議了一下,決定在上京開設南山書院的分院,那些還不錯的苗子會給他們旁聽的機會,若是在學期考中取得優秀的成績,即可轉正。”
昨日送她串子的人家,便許了他旁聽的資格。
這是個很不錯的想法,既可以照顧到那些世家的面子,又不至于不給旁人機會。
科考是面向全國取材,不該是世家壟斷朝堂的途徑。宇文無極必定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南山書院的這次舉動,他會默默支持。
讓謝家和其他的世家對立起來,好給他向世家下手的機會。
但,誰利用誰都不一定呢。
宋瑤竹真是驚駭,哪怕父親他們不在朝堂,依舊在為天下百姓做事。
“王妃心情頗為凝重?”
宋瑤竹搖了搖頭,“只是感慨,王爺也是世家出身,卻揮刀向同類。”
謝離危的臉黑了一下,“你當世上有幾個謝家,放眼去看天下,百姓苦世家久矣!”
“是呀是呀,你們為了百姓對付世家,幫皇上解決了不少心頭大患,焉知唇亡齒寒?”
謝離危輕笑,她這是怕謝家做了旁人的刀,白白犧牲,試探自己有沒有后手呢?
“有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既然她急,那就讓她急著吧!
果不其然,宋瑤竹臉色都黑了。
“王妃,馬車都準備好了,咱們等會兒該出門了!”
宋瑤竹哼了一聲,將碗一推,出門去了。
謝離危慢吞吞將一塊小蔥拌豆腐放進嘴巴里,喝完最后一口粥,心滿意足地起身。
上了馬車,宋瑤竹氣鼓鼓地抱著手爐,心里想著,等會兒回了宋家,就拿他們出氣!
一路無話,謝離危心里想,自己是不是把她氣狠了?
等到了宋家,宋家大房的人已經在門口迎接了。
宋瑤竹掃了一眼門口的人,宋文悅不在。
“四妹妹怎么不在?”
提到宋文悅,大房的人面色都不大好。
昨日她是被貴妃身邊的高公公送回來的,高公公笑瞇瞇地對宋大夫人說:“宋夫人教了個好女兒呀!”
當即,宋家人面色慘白。
宋文悅也不知道在宮里經歷了什么,回來后就病倒了。整個宋家的氛圍異常低迷。
“你妹妹病了,所以未來迎接。”宋大夫人尷尬解釋道。
“哎呀,怎么好端端病了!快帶我去瞧瞧!”她無比驚愕道。
謝離危:你還能再假一點嗎?
宋家大房的人:倒不必如此勉強,還以為你想趁她病要她命呢。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