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太,蕭玉珠也沒再見過。
那天她也沒等到兄長回來,就在嫂子不必擔心的勸說中隨夫君回去了。
之后兩天,兄長那也沒什么動靜,嫂子送信來說老太太還活著,讓她不必擔心她哥哥會遭人詬病,蕭玉珠才放下了心,靜待事情真相。
這時九月下旬,長生長息長福年滿五歲,吃六歲的飯了。
十月國慶日一到,擅于忘記的京城又熱鬧了起來,民間的舞獅隊走街竄戶,身后總是圍著一群蹦蹦跳跳的小孩歡快地跟著。
長南他們被接去宮中與九皇子同樂,晚上他們帶了許多宮中的供品回來與母親嘗鮮,纏得蕭玉珠在他們房里說了好一會話,最后孩子們困了也不讓她走,還是迫于父親的威嚴,只得放母親走了。
父親走后,長福信誓旦旦,跟哥哥們發誓,他以后一定娶個不跟他搶娘的媳婦……
他兄長三人,頭一次覺得他們的弟弟沒他們以為的那么聰明。
**
國慶之后,易修珍要離開京城回大冕,請來狄府與狄禹祥夫婦和長南辭行。
狄禹祥只讓下人去請長南他們幾兄弟出來,沒有請夫人。
易修珍聞,看向狄禹祥。
狄禹祥抬眼,直視向他。
兩人目光對視良久,直到長南他們的到來,才打破了他們那藏著千頭萬緒,輾轉反側的對視。
孩子們熱熱鬧鬧地與易修珍告別,長生他們不像長兄那樣與珍王親密,遂沒什么離愁,只有長南有些不舍,說等他長大得空,他就去大冕看義父。
因之前與狄禹祥的對視,易修珍沒再說大冕隨時都等著他來的話,也沒再提起,想讓長南多多照顧在京的義弟的話。
反倒是狄禹祥在送他的時候,打破他們的僵局,說了小世子的事,說長南在京,會常去皇后身邊看看小世子。
易修珍在怔愣之后,朝狄禹祥拱了拱手,知道永叔到底不是絕情之人。
狄禹祥也盡于此,送了珍王出府。
看著珍王的馬離去,他想這輩子,除了在朝廷上相見,他與珍王大概不會怎么見面了。
他與珍王,已無法回到過去那樣對酒當歌,暢談古往今來的時候了。
珍王在縱馬一段后,止了手中的韁繩,他坐在停了馬蹄的馬上怔怔地想了許久,想到底是什么時候,永叔看穿了他對她的心思。
是那日他看到寶兒呆在她的身邊?抑或,在更早之前?
他還以為,他藏得夠好,這輩子會無人知曉。
到底,還是讓他看出來了,易修珍自嘲地笑笑,也知道從此之后,他與永叔的兄弟是沒得做了。
他只有遠離他的那個家,隔得遠遠的,才能讓寶兒與長南的交情繼續下去。
**
珍王走后,狄禹祥問下人夫人與二夫人她們在針線房曬太陽之后,他去了自家族人開的小酒樓,在其后的小院子,對酒三兩,慢慢地小酌了一會。
之后,他漱了口,聞了聞身上衣裳的味道,回了家,叫她回了小院。
他持書,她繡衣,狄禹祥看著她在他的視線之內,心道自己定要活得長長久久才好。
活得不夠久,沒他看著,她怕就會不是他的了。
國慶之后,在家休息了兩日的狄禹祥又去了官署。
而蕭玉珠因即將準備去秦北的事,在狄府忙碌了起來,因要走,她也常去蕭府看望父親與兄嫂。
山府那邊,暮家人像是與皇帝爭執什么,這幾日山府的氣氛很是凝重,蕭玉珠聽嫂嫂透露出來的意思,好像是暮家人要帶皇后走,說九皇子當了太子,皇后該走了。
但皇上不放人,在宮里,他好像也與皇后吵起來了,說皇后騙他,她之前答應過他不會走。
皇帝與暮家人的這次對峙,事情也波及到了諸人身上,皇帝瘋了,在暮皇后對他只有冷眼沒有回話的幾天后,那天他傳來了皇后,當著在場的蕭知遠和狄禹祥說她敢走,他就把蕭狄兩家殺了,說他把整個天下毀了也在所不惜。
帝后兩人吵架向來風聲大雨點小,但蕭知遠與狄禹祥沒料文樂帝這么瘋,這等話也說得出來,皆面面相覷,不知皇上身上的英明神武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