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栓住吃上肉,反而不急了,慢悠悠地說道:“沒事,國棟心里有數,輕易打不起來。”
趙振國:...
等王栓住風卷殘云般炫完一整盤肉,趙振國頂著肩頭的小白,拉著王栓住就往劉國棟那兒趕。
甭管這事兒是不是小白干的,出了這么大的亂子,總得去瞅瞅。
小白撲棱著翅膀,時不時拿腦袋蹭蹭趙振國的肩,全然不知自己給他爹惹了大麻煩。
就因為南山村那幫人誣陷趙振國偷羊,劉國棟差點領著民兵跟人家干起來。
別以為大老爺們不會罵人,雙方火力輸出最猛的時候,倆人一鳥到了。
南山村的張三虎指著趙振國的鼻子,扯著嗓子罵:
“就是他!就是他指使肩膀上那怪鳥,把俺家兩月大的羊羔子給弄走了,老子追得腿都快斷了,都沒攆上。”
張三虎漲得滿臉通紅,唾沫星子亂濺,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恨不得立刻沖上去跟趙振國拼命。
“嘿,好好說話,指什么指,再指把你手指頭給你撅折了!我振國哥是你能指的么?”
劉國棟蹦的比對面那人還高,振國哥可是他偶像,哪能被如此污蔑?
對著張三虎就是一頓罵,太臟了,寫都寫不出來那種。
兩輩子加起來,趙振國頭一回因為自家小輩闖禍被人指著鼻子罵,心里竟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覺。
這就是當爹的滋味兒么?
原來上輩子朋友跟他抱怨孩子不爭氣的時候,原來是這種心情啊。
看著眼前暴跳如雷的張三虎,又瞅瞅肩膀上啥都不懂,還在拿喙曾自己的小白,兒子為了招待老父親惹了禍,可咋整?
他頭一回當爹,還真有點懵。
小白孝敬自己的羊居然是從別人羊圈里抓的,大白天的,它還真敢下手啊。
事兒干的,真讓他一難盡。
王栓住忍不住小聲問:“不是,剛那肉是…”
趙振國“嗯”了聲,笑著問:“好吃不?”
王栓住差點就順嘴,把好吃兩字蹦出來了。
他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嘿喲,敢情偷羊這事兒是真的?但看振國這反映,貌似是小白自作主張了?
這咋整?
羊沒了,他剛也吃了。
劉國棟罵累了,看四哥還不發話開打,跑過來問:“咋整啊,四哥,開打不?”
不是,這摩拳擦掌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再瞅瞅對面那群背著鋤頭鐵锨、被氣得面紅耳赤的南山村村民們,他趕忙擺擺手,沒好氣地在劉國棟耳邊說:
“打個屁啊!小白干的這蠢事兒,人證物證都擺在那兒呢。抵死不認,太丟分了!”
這話一說,劉國棟更服氣了,看,有本事的人氣度就是不一樣。
為了把這事兒給平息下去,趙振國伸手從兜里掏出十塊錢,又從車上拿了一條大前門香煙,遞到張三虎跟前,準備子債父償。
他滿臉誠懇地說:“老哥,這事兒確實是家里這鳥不懂事,給你添了大麻煩。這錢和煙就當是給你賠個不是,希望你能消消氣兒。”
張三虎見趙振國態度這么誠懇,還拿了東西,臉色稍微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