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蛋蛋在,或許也能給她提供一些思路,這嚇跑了可怎么辦?
忽然聽見翅膀撲扇聲響,她一抬頭,就看見八哥飛回來了。
八哥身上,做著乳波臀浪碧海金沙美夢的文蛋蛋,隱約聽見人聲,迷迷糊糊攤開身體睜開眼——
然后它差點從八哥身上滾下來。
為什么!
為什么看見的還是文小臻那對小籠包!
說好的往南飛直到大海呢!
百年蠱王文蛋蛋,建國后不能成精,不會說話是永遠的痛。
還沒來得及懊惱,就聽見燕綏那句問話。
文蛋蛋屏氣凝神。
久久沒聽見文臻的回答。
文蛋蛋憂傷地卷成珠子,決定還是自己滾到大海去好了。
燕綏往上瞟一眼,忽然唇角一翹:“別,你真煎了,我也不會喝,怪惡心的。”
文臻也往上瞟一眼,嘆一口氣,“煎不煎的,都是白說。丫都跑了。真是的,怕什么呀,我是那種煎友求生的人嗎!”
她惆悵地道:“我只是擔心蛋蛋,也不問問我們到底怎么想的,就這么跑了,它一個蛋,又沒什么社會經驗,這么跑出去,被人騙了怎么辦?被拐賣了怎么辦?被仙人跳了怎么辦……”
噗一聲,文蛋蛋熱淚盈眶地主動從八哥脖子上滾下來了,正落在文臻手心里,連滾了三圈表示內心的慚愧和激動,還在文臻臉上跑了三圈以表謝意。
它跑過的地方,疙瘩紛紛掉落,留下了一層透明的黏液。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文臻覺得有點惡心,想要去剝,卻被燕綏攔住。
文蛋蛋跑完三圈,一個起跳,優美地躍入燕綏的茶杯里,濺起一片水花。
這下文臻也忘記剝黏液了,全神貫注地看蛋蛋在里頭游泳,文蛋蛋往常泡澡,都是珠子形狀,這回卻顯露了原型,整個身體舒展開,就是寶光琉璃外殼的一只大蟲子,雖然美麗,也很詭異,尤其在茶水中撲騰,溫熱的茶水漸漸竟然沸騰起來,由碧綠轉為淡淡的粉紅,這下更令人覺得詭異了。
文臻怕燕綏看了之后死活不肯喝,干脆過去,將他眼睛一蒙,燕綏輕笑一聲,反手抱住了她的腰。
片刻后,文蛋蛋嘩啦一聲出了水,躺在桌子上肚皮朝天喘氣,身體眼見著竟然縮小了一圈,連帶外殼的琉璃光彩都暗淡了一些。
文臻便知道,這是動真格的了。
她心中有些感動,看一眼那茶水,卻是臉色快和那茶水一樣了。
那茶水已經變成了文蛋蛋外殼一樣的顏色,五彩斑斕,每滴水珠都像在無聲吶喊太可怕不能喝!
燕綏這人,茶葉不齊整都不喝,更不要說這顏色詭異的文蛋蛋當他面弄出來的洗澡水。
看一眼燕綏,果然滿臉寫著“這是洗澡水這是臟水誰知道文蛋蛋先前有沒有小便大便之后還沒擦這樣洗澡過的水打死我也不喝”。
文臻不等他說話,雙手一伸摟住他脖子,笑道:“我們要不要玩一點情趣游戲呀……”端過那杯茶喝了一口,一口下去險些吐出來,咬牙忍住,笑吟吟往燕綏的唇湊過去。
燕綏凝視著她,最終一笑,迎上去,接了她渡過來的這第一口洗澡水。
文臻怕他吐出來,舌尖一勾勾住他的舌,有點笨拙地學著吸吮交纏,想著他便是想吐,總不好意思吐到自己嘴里。
果然沒有,燕綏臉色雖然不好看,但并無什么異狀,唇齒之間,柔軟澎湃,熱烈回應。
好一會兒文臻才氣喘吁吁地仰頭掙脫,微微有些豐厚的唇瓣嫣紅晶瑩,水光閃爍,襯著同樣剔透瑩潤的肌膚,宛如冬雪里盈盈顫顫一顆粉色果凍。
她臉上的黏液忘記擦拭,片刻后干了結了一層透明薄膜,此刻耳鬢廝磨,薄膜碎裂,一片片落下來,文臻覺得好笑,仿佛做面膜似的,便伸手摸一摸,一摸肌膚滑潤無倫,宛如剛上了一層細膩的滑粉,手指上去就自動落下,她怔了怔。
不過她皮膚本就很好,四人黨里,她比太史闌景橫波白,比君珂皮膚細膩,是最為白嫩的一個,想著再好也好不到哪去,也沒在意。
倒是那洗澡水還沒喝完,她還想故技重施,結果燕綏已經端起那杯茶,看也不看一口氣喝完。
文臻沒說話,眼底微微的笑意與感動。
依燕綏的性子,真是寧可早死都不會喝這么惡心的東西,這純是她拿自己來威脅他,他怕她沒中毒的人,喝了這洗澡水反而中毒呢。
英語早已笑瞇瞇往回走了——殿下被文姑娘吃得死死的,不怕的。
燕綏喝完藥,見文臻目光灼灼望著他,似乎想現在就看見他藥效起效一樣,不禁一笑,捏了捏她的臉,結果沾了滿手的疙瘩。
文臻這才發現,這回文蛋蛋滾過之后,那些疙瘩已經變脆風干,徹底不能用了。
對面的燕綏眼神變深,文臻在他深黑的眸底都能看出自己發光的白,心中一動,掏出小鏡子左右照照。
倒也不是像想象中一樣,忽然便美若天仙了,就是似乎更白了些,毛孔更細了些。
文蛋蛋還有美白效果,真是意外之喜。
文臻收了鏡子,得意洋洋想,自己本就是最白的,等到和那幾只相聚,羨慕死她們。
當然,很久以后,當她終于和那幾只相聚,試圖嘚瑟的心卻瞬間被景橫波和君珂的毫無瑕疵的肌膚踩在了谷底,然后意圖在太史闌面前挽尊,卻再次被容娘娘的肌膚踐踏,那是后話了……
一夜沒睡,文臻打了個呵欠,催燕綏去睡,明日好像就是上天梯之比了,既然老方說共濟盟也有藥,而上天梯一路爬上去的,到最后是有獎勵的,文臻想著干脆冒險再呆幾天,最起碼把共濟盟的藥拿了再說。
文臻進了自己房間,燕綏剛要跟進去,砰一聲門關上了,過了一會,窗戶打開,文臻抱著一個大包裹,里頭是燕綏慣用的枕頭被子,他有時候會在她這里躺一躺。
她把包裹塞在他懷中,掛出一個牌子,窗戶關起,牌子在風中飄蕩,上面寫著:燕綏、男人與狗不得入內。
燕綏:“……”
易人離從他身邊晃過,不懷好意地道:“殿下,她將你與狗并列,在罵你。”
君莫曉端著下巴:“不,我覺得這好像在侮辱殿下不是男人?”
燕綏輸人不輸陣,抱著包袱昂然而過:“不,她只是難以承受我太過男人而已。”
君莫曉呆呆地看著他抱著被子走了,好一會兒臉色一變,猛沖過去,“殿下你什么意思?啊?”
燕綏哪里理她,施施然走了,君莫曉再轉回去沖到文臻那里:“啊啊啊文小臻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腦子發昏色令智昏昏頭昏腦把自己給……”
文臻一把把她拽進了室內。
燕綏對中文道:“君姑娘一把年紀了還不嫁人,越來越聒噪瑣碎面目可憎,可見女兒本是嬌花,若無人早日采擷,便要長成路邊的韭菜花了。”
中文望著門縫里露出的君莫曉的背影,無意識地吸一口口水:“我喜歡吃韭菜花……”
“當”地一聲,君莫曉手里的鍋鏟飛過半個庭院,招呼到了他的腦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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