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三房雖然不富有,但也絕不至于要當家財的地步。
“這是當年我收拾你父親的書房時找到的。”楊氏凝眉道,“這當票當期是十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沒到期人家也不肯透露。但是我清點過小庫房所有的東西,在那期間都沒有缺過什么,你剛才說到圓真,我才想到還有這么一張當票來。
“這上頭寫的雖是圓真,但字跡卻是你父親的筆跡!”
“裕恒當?”徐瀅看著當票上的抬頭,站起來,“當的是個赤金磚。長五寸,寬三寸,厚五分。當期正是至今年為止,當的是定期活當,還有兩個月期限”
當期十年的當票!而且典當的日期還與方才徐鏞所說的捐香油錢的日子乃是同一日!
這就說明很可能是徐少川在去完伍門寺回來之后,又去了典當行,順口把圓真的名字借來當了落款!
徐瀅忽然覺得頭發絲里都是勁了!
十年之期,如今十年不就到了么?十年前她和徐鏞是六歲,崔渙和徐少川當初也是約定好等她滿十六歲之后成親,如果徐少川沒死,豈不正就是該贖回這東西的時候?也正是她將嫁入崔家的時候?
她直覺這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也正是崔家要找的東西!
可一塊金磚難道就能使得崔家重新富有?
“當年我就著蘇嬤嬤拿著這個上裕恒當去問過了,他們說提前一天都不能贖。”楊氏道,“裕恒當是京師有百年根基的老當行,背后又有好幾家權貴參股,他們的信譽極好,但規矩也緊,莫說我去了不成,就是你父親在世,要提前也是拿不到。
徐瀅沉吟起來。
她沒有上過當鋪,但套路她卻是懂的。
楊氏說的她能明白,但這東西既然是崔渙心系之物,自然不能再放在外頭,而且,到底這東西有沒有貓膩,是不是崔家要拿走的,她總得先弄清楚不是?
她揚聲喚來侍棋:“去請大爺過來。”
侍棋走了一轉回來,說道:“大爺已經去衙門了。”
徐瀅訥了訥。
徐家這里鬧騰了一上晌,到晌午后暫時落于平靜。
崔夫人自昨夜崔伯爺鎩羽歸來,卻是又弄得整宿沒合眼。
希望再次落空暫且不說,還險些被徐鏞截住!
“你怎么會連個徐鏞都避不過呢?”
到了今日她仍是不免埋怨,崔家本就是功勛出身,崔伯爺自己也打小習武,這么多年戎馬生涯按說不可能連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都敵不過。
崔伯爺無功而返,還被削去了劍穗,正不知徐鏞會不會察覺到什么,豈有什么好聲氣:“徐家也是武藝傳世,當初論功封爵又不是憑武藝,徐鏞自徐少川過世之后這些年本就刻苦用功,能發現我又有什么好奇怪?”
崔夫人被噎得無語。
可話雖是頂回去了,崔伯爺心里還是郁悶。
畢竟這次失敗之后,他將不可能還有機會再潛入徐家。
不入徐家,又要怎么才能拿回那東西?
芷娘眼看著阿菊和徐家婆子遠去之后,急匆匆回到府里,看到他夫婦二人相坐對嘆,連忙進內道:“老爺,方才徐家有人拿著那條劍穗來探底細了!”
二人同時抬頭,眼里都掩不住驚色。
崔夫人道:“她們說什么了?”
等芷娘把來龍去脈說畢,崔伯爺也變了臉色:“那定是徐家人沒錯!你可透露出什么了?”
“奴婢只問她們從哪得來的,別的什么也沒說。不過,我看她們像是已經心里有數了。”芷娘憂心地望著崔夫人。
崔夫人跌坐回榻上,撫著心口閉起眼來。
“世子爺,您怎么不進去?”
屋里正無措間,門外忽然傳來管家略帶驚疑的聲音。
崔伯爺心下略沉,走出門檻一看,果然崔嘉一身官服立在門下,竟不知已有多久!
“你怎么會在這兒?”他驀然失聲。
崔嘉緊了緊牙關,看了他兩眼,走進門來、
到了屋里他徑直走向崔夫人,問她道:“敢問母親,芷娘剛才說徐家有人拿劍穗來探底細是怎么回事?父親昨夜去徐家到底是做什么?為什么不但母親知道這件事,就連芷娘也知道,而我卻不知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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