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是為大人排憂解難,順手倒杯茶給我。又何必斤斤計較?”
宋澈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伸手來掐她脖子。
掐死他就好了。掐死她這個世界就安靜了!就再也不會有人給他搗亂了!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呢,她居然連端親王的心思和他如今的處境都猜得到,誰知道她還有什么要說?她要是死了他豈不是也聽不到了?算了,他那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八成是故弄玄虛,他怎么可能會蠢到去信他的鬼話?
這么想著他手上就又用了力。
可是他這些日子一直呆在端親王身邊,端親王又對他十分袒護,說不定他真的掌握了什么秘密呢?他自己平時跟端親王一天說不上三句話,這小子卻知道這么多,可見端親王對她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好。
算了算了,要不干脆等他說出來之后再掐死他,不就是倒個茶嘛!當年勾踐還臥薪嘗膽呢。
于是伸出去的手又驀地收了回來,瞪了眼她,他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咚地擺到她面前。
“這個茶色不亮啊,都第幾泡了!”徐瀅摸摸脖子,咬牙瞅了一眼,打開他架在桌上的扇子邊搖邊說道。
他那點變化她怎么會沒看清楚?既是委屈求全了,那何妨又再委屈一點?小兔崽子,竟敢跟她下毒手!
后頭幫著流銀一起收拾的侍衛們簡直連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個徐鏞一定不是凡人,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幾次三番惹毛了宋澈后安然無恙活到現在的?說出來好讓大家膜拜膜拜啊!
“不喝拉倒!”
宋澈把茶潑了。
徐瀅既不催他也不逼他,只波瀾不驚地坐在他的公案后拿他的扇子扇風,一面揚唇冷覷著他。
宋澈瞪了她半晌,忍了又忍,最后吼來商虎:“泡茶!”
商虎麻溜地去了。
噴香的一壺大紅袍被端過來,又沏滿了一只雨過天青的薄胎官窯的杯子。
徐瀅擲了扇子,揭開碗蓋嗅了嗅茶香,這才放到一邊,望著對面的他說道:“早這么樣多省事兒。”
宋澈又瞪過來。
她復又抖開扇子,斜覷著他說道:“聽說閩州天心巖的那棵大紅袍乃是當世茶質最好的巖茶,僉事大人這罐茶甘香繞喉,比起天心巖的茶還差了點,但是比起珠簾洞那一株又還好上幾分,我猜應該是產于天濂巖那一株。”
宋澈下意識就要臊她,然而忽一頓,一雙眼在她臉上掃了幾掃,又說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他不過是個一般官戶出身的小吏,說起這些來居然頭頭是道,而且品茶的手法跟京中貴族們也如出一轍,再看他雖然刁鉆,但是談吐還算斯文,應絕對是受過良好教育的。
當然論起身份徐家也不見得有那么差,可是就徐少澤父女那涵養,可以判斷徐家并不是什么禮教森嚴重視學術的人家。怎么他徐鏞看著又明顯不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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