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棠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懷疑有道理。
就連周瑤瑤她們也十分贊同。
第二天一早,江舒棠特意去找了指導員。
指導員正頭疼呢,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好,想著實在不行就捐了吧,畢竟是自己親侄子,還年輕呢,真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怎么了?小江,你找我有事?”
江舒棠點點頭,也沒遮掩,開門見山道:“老師,關于你侄子配型的事,我覺得你最好去醫院仔細查一查。”
指導員一愣,隨即苦笑,“江同學,我知道你是為了老師好,但是已經去過醫院了,他們都沒配上,只有我一個人配上。”
“老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江舒棠認真地看著他,語氣真摯,“您想想,萬一他們其實也能配上,就是不愿意自己捐,才把壓力全推給你呢?你去查一查,求個心安。要真是只有你能配上,那咱們另說,可要是他們瞞著你,拿你當冤大頭……”
后面的話她沒說完,但指導員聽懂了。
一邊是血緣親情和侄子的性命,一邊是自己的家庭和健康,這些天他快被逼瘋了。
“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去查一查,但我覺得這事應該做不了假,畢竟是一家人。做父母的能救自己的孩子,還能拖到這會兒嗎?不過老師還是感謝你的好心,我會去查的。”
指導員向江舒棠表示了感謝。
江舒棠這才松了口氣,兩人又聊了幾句,江舒棠才離開。
第二天,指導員就請了假,估計是去查了。
沒隔幾天,那家人果然又來了,陣仗比上次還大,連橫幅都拉上了,白紙黑字寫著親叔見死不救,德不配位,引得更多學生圍觀。
就在老太太準備指鼻子罵街時,指導員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他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袋,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平靜,甚至透著幾分冷意。
他們為什么不去家里鬧,非得來學校鬧?因為他們知道這樣能給他施加更多的壓力,一來二去的,這工作還能干嘛?
這里是高校,不是菜市場,次數多了,領導肯定會有意見。
“大哥,大嫂,爸,媽。”
指導員聲音不大,可他一開口,眾人都不自覺閉了嘴。
“你們口口聲聲說,只有我能救小磊,說你們試了,配不上,排異風險大,是吧?”
他大哥眼神閃爍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是……是啊,不然能來求你嗎?我們要是配得上,早就去了,能忍心看孩子遭這罪?”
指導員聽了這話都被氣笑了,隨后從紙袋里抽出幾張紙,舉到頭頂。
“那這是什么?市一院上周的配型復查報告,大哥,你跟小磊的匹配率是百分之八十三,排異風險很低。大嫂,你也有百分之七十五。你們倆,哪一個不比我這個叔叔更合適?”
說著說著,他聲音陡然提高。
“你們明明能救自己的兒子,為什么騙我說只有我能救?為什么?”
現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對男女。
指導員大哥臉漲成了豬肝色,嘴唇哆嗦著,一句話說不出來。
而他妻子也慌亂地低下頭,不敢看人。
圍觀的學生們炸開了鍋。
“我的天!親爹親媽自己不捐,逼著別人捐?”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