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羽猛地停下腳步。

這位已經擁有“無限”的，連續顛覆兩座界域的無極君，臉上第一次閃過濃烈的震驚……他看著頭頂的星空，再也無法維持平靜，一種難以喻的復雜情感，從他的眼眸深處浮現。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看著那片星空，喃喃開口：

“……陸循。”

灼熱的星光在頭頂閃爍，緩緩交織成一個身影，像是腳踏虛無的星空長階，向這片世界走來。

“好久不見……樓羽。”陸循雙手插著外衣口袋，俯瞰樓羽，聲音夾雜著一絲遺憾與嘆息，“你……太讓我失望了。”

“不！我……”

此時的樓羽，再也沒了無極君的威嚴與冷漠，他下意識的想解釋什么……

但猶豫許久后，還是沉默的閉上眼眸。

“……我沒什么可說的。”

陸循靜靜看著他，當走下最后一枚臺階，來到樓羽通一高度之后，他才再度開口，

“當年，你是我們中最內向，最固執的一個……你整日整夜的泡在實驗室里，不與人交流，不接觸社會，自已的實驗成果和存款被人盜走，你都后知后覺……要不是我把你帶出實驗室，幫你奪回了應有的權益，你早就流落街頭了。”

陸循的話語，在樓羽的耳畔回響，像是激起了他過往的回憶，整個人都定在原地……

他自嘲的笑了笑。

“……沒錯，如果不是你，我早死了。”

“但我沒想到，我當年的善意之舉，會造就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陸循話鋒一轉，目光越發銳利起來，“身為九君，你不為人類未來著想，反而親手屠戮數百萬人……告訴我，樓羽，這就是你報答我們的方式嗎？”

嗡——！！！

漫天星光隨著陸循的一聲質問，散發出恐怖的壓迫感，整座夜空都被點亮，像是星星在咆哮。

“我一直在為人類未來著想。”樓羽抬起頭，毫不退縮的看著陸循的眼睛，“只不過，你們有你們的方式……而我，有我的方式。”

“屠殺六百萬人，就是你的方式？”

“600萬/8000萬=7.5%，犧牲目前全球總人數的7.5%，就能在任何情況下穩定保留至少3000萬人口繼續繁衍，占目前全球總人數的37%，風險回報率遠高于你們的所有計劃。”樓羽的聲音斬釘截鐵，“九君會死，界域會消失，但只要我能達成‘無限’，我就能成為人類最后的‘保險’！”

“陸循，這道算術題，我算了三百年……我不會錯的！”

“你漏算了一個點。”陸循搖了搖頭，“那就是達成了‘無限’的你，并不是無敵的，如果你死了，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不……我不會死，我已經成為‘無限’，無論發生什么，我都將永存。”

樓羽平靜的回答，語氣中是絕對的自信。

陸循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樓羽的眼睛，不知過了多久，才再度反問：

“那被你殺死的六百萬人呢？他們的生命，由誰來償還？”

樓羽沉默了。

他并非是在思考，或許這個問題，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此時的他正與陸循對視著，像是想從那雙飽含星光的眼眸中，看穿陸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