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因為四哥把人抓了?
葉初棠略作沉吟。
“只是猜測。”
拓跋予身份特殊,這次吃了這么大的虧,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不會明著對付燕南王,但阿風不同。
他們或許會覺得,阿風是個軟柿子,就算奈何不了其他人,起碼也要拿阿風開刀出口氣。
當然,這些都只是葉初棠的預想。
端看……
“也不知水家那位家主,是不是個聰明人。”
見葉初棠的確沒太擔心這件事,小五才終于放下心來,轉身沉沉睡去。
……
夜深人靜。
蕭成霖卻未能安眠,書房盞燈如豆,而他坐在輪椅之上,已經許久都沒有動作。
“這么說,范承卓身上的蠱毒,既不是水行秋種下的,也和那人無關?”
沉靜的夜色里,蕭成霖緩緩開口。
“是。”長隨垂首,恭敬應聲,“這段時間,那位一直待在屋子里,哪兒都沒去。”
蕭成霖眉頭蹙起,卻百思不得其解。
“若不是他們二人的手筆,那……又會是誰?”
“殿下,今天下午開始,京中流紛紛,范承卓中了蠱毒的事兒,已經徹底傳開了,而且……似乎是中了一種很是厲害的蠱毒。不說京城,就算是南胡,能有這樣手段的,只怕也寥寥無幾。要不,屬下再去查上一查?既然已經縮小了范圍,想來很快就能找出——”
蕭成霖抬手。
長隨即刻噤聲。
蕭成霖眸子微微瞇起,側頭看了他一眼,“這消息,你聽得,旁人自然也聽得。短短時間內,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這件事,可見上面根本沒打算隱瞞,甚至是故意散播。”
長隨一愣,隱約意識到了什么,“殿下的意思是……這里面有貓膩?但范承卓和鄭抱粟本就是犯了死罪,陛下震怒,處以極刑,似乎也沒什么不對。何況這消息本來就不可能瞞得住的,借此機會殺雞儆猴,不是更好?”
這話聽來的確有幾分道理。
然而蕭成霖卻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幾分冰冷的嘲諷。
“你對他,還是不夠了解。你不會真的以為,一個能坐穩那個位置幾十年的人,連自己的脾氣都控制不了吧?”
長隨怔住。
“謝安鈞也和這件事有關,卻被直接拖出去斬首,偏偏范承卓和鄭抱粟都留了一命。難不成,這兩人的命,比剛襲爵不久的謝安鈞還貴重嗎?”
忠勇侯府當年是跟著一起打天下的,軍功赫赫,即使是現在,也依舊能在軍中說上話。
可就算如此,謝安鈞還不是直接問斬了?
偌大的忠勇侯府頃刻就被瓦解,一個范承卓和謝安鈞,又有什么好顧及的?
長隨遲疑著道,“……聽說,此舉是為了逼范承卓供出他身后之人?”
這么想的話,一切倒是都合理了。
蕭成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猶如覆蓋一層薄薄的冰雪,冷冽迫人。
“你說的沒錯,不過……范承卓都已經中了蠱毒了,要什么時候死,還不是給他下蠱毒之人一念之間?”
長隨驟然明白了什么,猛地睜大了眼睛,“對啊!就算他被關了起來,每日酷刑折磨,他的生死也根本不受控!除非、除非——”
蕭成霖眸底泛起冷芒。
“除非……這蠱毒,本就是將他關押起來之人種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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