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看了他一眼,“你確實很小心,擔心有人在你的藥里動手腳,所以用了一招障眼法,等醫生和護士離開之后,你立刻弄掉了手上的針,然后將針頭刺入病床下的被子里,最后偽裝成正常輸液的假象,一般都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正是因為你的小心,讓你逃過這一劫。”
李威說到這里笑了一聲,看到杜永強還在裝睡,意料之中,杜永強是那種戒心極強的人,尤其是今天差點就沒命,讓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這時李威的手落在了杜永強的腿上,隨著手指發力,杜永強的臉色頓時發生變化。
他還在忍,拼命的忍,這種痛苦甚至超過了被砍斷的手臂,深入到骨頭里的痛,不能發出聲音,甚至臉上都不能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這其實很難。
杜永強做到了。
李威看在眼里,剛剛使用的是執行任務的時候對付俘虜的手法,當然留有余地,杜永強的忍耐力確實很不錯,但是他能承受幾波這樣的痛苦?每一次的痛苦都會隨之加倍。
“陸慶霖!”
李威直接說出了陸慶霖的名字,“原凌平市委書記之子,官二代,無上云宮的掌控人,相信這些你比我更清楚,想讓你閉嘴的人也是他,因為你對他構成了威脅,為了活下去,你可以繼續裝下去,等到沒有人注意你之后再逃到國外,確實是不錯的算盤,但是你的算盤打不響,你犯了法,那就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也絕對不會允許你離開凌平市,還有你的兒子!”
這是杜永強的軟肋,他就這么一個兒子,自從上一次霸凌案被查之后,杜永強擔心兒子出事直接買機票把人送到了國外。
“送到國外就可以安枕無憂嗎?”
杜永強躺在那,李威說出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此刻他的額頭上冒出冷汗,腿上的痛楚在減弱,依然有些吃不消,更加讓他擔心的是兒子,他知道陸慶霖在國外的勢力,在國內還能受到法律保護,但是到了國外,法律是不會保護這些外來人。
杜永強躺在那,還是一動不動,內心極度掙扎,他恨透了陸慶霖,這些年替他做了那么多事,現在自己出事了,他就想卸磨殺驢,還想要自己的命,但是他也知道凌平市沒有人能動得了他,有這種想法的都是微乎其微,如果真的能動,也不可能等到今天。
“朱隊,查一下國外的情況,人不需要帶回來,他的手里有罪證,這就行了。”
“明白,我立刻發消息。”
朱武立刻懂了,這招雖然陰險,但是用來對付杜永強這樣的人,一點都不過分,而且他知道李局不會真的那么做,只是抓住了杜永強的軟肋。
朱武真的拿出了手機,隨著他的手指在手機上敲擊,發出細微的響聲,但是每一個聲音都足以讓杜永強膽戰心驚。
“放過他,還是個孩子。”
杜永強開口,他緩緩睜開眼睛,嘆了一口氣,“李局,你又贏了,我輸得心服口服,在你發現病床下秘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瞞不住,依然存在僥幸,因為我不想死。”
“那就配合警方。”
李威看著杜永強,“這是你唯一的出路,想殺你的兇手已經抓了,他和你不一樣,一心尋死。想死的人,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條,但是想盡辦法活下去的人,一定有活下去的理由。”
杜永強動了一下,從來沒想過裝睡會這么累,能動的感覺真好,“李局,我只問您一句,您真的不怕嗎?”
“無所畏懼,我是軍人,戰場上不會怕,這里就更加不可能怕。”
“好。”
杜永強終于下定決心,“無上云宮洗黑錢,而且數額極大,通過控制大量娛樂產業來達到洗黑錢的目的,娛樂產業的價格可以不受市場控制,當然也沒有人敢管,一塊錢的東西在無上云宮可以賣到一百甚至一千,這樣就可以洗掉九百九十九塊的黑錢,為了達到這一目的,無上云宮的價格高得離譜,但是每天的銷售依然火爆,走的是正常的商業流水,每年的稅收也是高得驚人,即便有一天被查,也不可能查出問題,因為這都是正常的商業行為,你情我愿。據我所知,利用這種方式洗黑錢的絕對不止無上云宮一處。”
李威眉頭皺緊,他對洗黑錢這類的犯罪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從杜永強的講述中聽出了一些端倪,忍不住的問道,“錢需要洗?”
杜永強苦笑,對于普通人肯定想不明白,但是對于那些有權有勢的人而,錢來的容易,但是錢來的不干凈,自然要想辦法轉換渠道,通過商業行為洗干凈,然后完成多次轉移,最終再重新轉移到對應的賬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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