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大驚,“先生,你身上還有傷!”
穆九霄攥緊拳頭,在擠滿的瘋狂里,溢出幾分理智,“怎么就那么巧?方禾生的時候我不在她身邊?為什么奚梔非要在那個時候去跳樓?”
陸白神色不明,“穆總,你懷疑奚小姐?”
從始至終,奚梔都沒有參與這一場陰謀。
可是,她給時盛的這一場盛宴,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她斷定,自殺肯定會讓穆九霄心軟。
只要穆九霄不在現場,就發現不了問題,穆安的死就成了板上釘釘。
時盛的目的只是殺死他的孩子嗎?
他要穆九霄,生不如死!
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的眼前。
讓他遺憾,痛苦,絕望。
陸白見穆九霄臉色煞白,眼底猩紅的樣子,突然很后悔剛才說那些話。
人要糊糊涂涂的,才會真正的快樂。
穆九霄雙手撐在桌子上,對陸白道,“你先出去,我一個人冷靜一會。”
陸白走之前,說道,“穆總,路已經走了大半了,別沖動,別回頭。”
穆九霄坐在椅子上,仇恨將他打入萬丈深淵。
眼前的電腦里,跳出了最新頭條。
重傷住院的時氏集團三爺,今天對外宣布已經度過危險期。
穆九霄雙眼冷厲地看著那幾個刺眼的字眼。
時盛。
我們又多了一筆,不共戴天的賬。
……
醫院內,時盛從icu,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他渾身纏滿了紗布。
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看見了奚梔。
時盛現在渾身上下都在痛,但是九死一生之后的慶幸,讓他完全可以忽略。
“事情辦好了。”時盛笑著開口。
奚梔低著眸子,編制著手里的梔子花手套,“我沒有做過任何事,你為什么要來問我?”
“是,你的手比誰都干凈。”時盛道,“沒想到這兩個人的感情這么深,你三番五次的找麻煩,都沒能讓穆九霄跟方禾決裂。”
奚梔動作一頓,“你適得其反了,他們失去孩子,反而會更加珍惜。”
時盛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是一直都在做好人嗎,怎么,現在聽你這意思,你是覺得我做得還不夠狠?”
奚梔反駁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是,你的溫柔和善良,永遠不會變質。”
聽著他嘲諷的話,奚梔臉色冷了幾分,“在你眼里,我就是賣弄悲憫的乞丐嗎?”
“難道不是?穆九霄永遠吃你這一招,當年是,現在也是。”
奚梔嘴唇顫了顫,下意識想說,如果真的只是為了他,那我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服從你?
我怕威脅嗎?
奚梔道,“你覺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時盛看著她手里忙活的東西,問道,“織給穆九霄的?”
“嗯。”奚梔問,“你要嗎?”
“要。”
奚梔沒想到他會要,愣了下,便道,“嗯,那給你吧,”
她心情輕松了幾分,說道,“九霄開始懷疑我了,你得給我想個辦法。”
時盛道,“你不是說你什么都沒做么?”
奚梔,“我確實什么都沒做,但是他會相信嗎?我跟九霄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想跟他決裂。”
時盛的眼底閃過嗜血的笑容,“既然你身正不怕影子歪,上天自然會救贖你,你怕什么,等著就是了。”
奚梔皺起眉,“你什么意思?”
“我現在累了,出去。”
奚梔頓了頓,沒有跟他爭執,“我先把這個編完。”
時盛閉上眼,沒有理她。
奚梔仔仔細細的編好,已經是半小時之后。
她看了時盛一眼,發現他還沒有睡熟,就把手套放在他的枕邊。
清新的香氣,彌漫在空氣里。
奚梔真誠道,“時盛,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了,我的病還沒有好,我不知道繼續這樣下去,我會變成什么樣,別的我不要求,只希望有生之年,還能回到我們以前快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