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了一道壓低的中年男聲。
“少當家,是我,我到了。”
范勇的神色一動,拉開了門,“曹叔,不太好意思啊,這么晚了,還要把你找來。”
“呵呵。”進門的人一身青色布衣,雖然年紀不大,但不知為何頭上的頭發有一捋是白色的。
這人一雙鷹鉤鼻,兩片薄唇幾乎看不到紅色嘴唇。
“呵呵,少當家怎么這么說呢,我曹某人能留在這里,還不多虧了少當家的好心關照。少當家,我聽山上的人說,現在是要選一個四山之首的位置出來。”
范勇點點頭,拉開椅子示意對方坐下。
“曹叔,你在山上,我想什么事都瞞不過你的耳朵和眼睛,今天這次吃酒,本來就是要把我們青頭山推為四山之首的。卻沒有想到,那霸王山和墳頭山竟然跟我們唱對臺戲。”
“我聽說,約定了明天比試一番?”
“正是,唉,這是范杰的意思。我想,這樣也好,這樣也好讓霸王山和墳頭山那些家伙輸的心服口服。”
“青頭山立山頭的時間最早,人數最多,名頭最響,我想,明天的比試問題應該不太大。”
“話是這么說,可不得以防萬一么。”范勇道:“我想曹叔以前可是白虎山的大當家,誰不知道,霸王山本來就是白虎山。”
“唉。”
“曹叔,你一定會霸王山里面的情況都很了解,所以我是特別找你來問問看,有沒有什么要注意的。”
“嗯,這我告訴你啊,我在白虎山的時候,最得力的兩個手下人便是那勁風和六月花這對表兄妹了。他們二人自幼失去了親人,在西域那邊學的西域功夫,又狠又毒,真的要比試起來,他們兩個人一定要格外注意。”
“嗯,那勁風我是知道,今天他來了。六月花好像沒來。”
“那就是六月花留下守山了。”
“對了,曹叔,霸王山的其他人呢,比如那個廉梟。說起來,我們對他還不算很了解,聽說,以前不過是白虎山的跟班。”
“廉梟么,他應該沒有勁風那么厲害才對。”曹庸吸了口氣,“而且,就算廉梟有把刷子,你們到時候把勁風拿下,三局兩勝,能贏就行。”
“曹叔高明。”范勇笑了又笑,而后,又有些欲又止的樣子。
曹庸余光瞥過他,“怎么,少當家是不是還有不放心的地方。”
“這……”
“少當家,我么,這么大把歲數了,什么都見過,經歷過了。你在擔憂的事情,我都懂。你在擔心范杰。”
“曹叔果然什么看得明白。”
“我當然明白,你可是你爹的長子,自古以來么,家業傳授哪個不是傳給長子。可范杰處處搶你的風頭,分明有想要僭越你的意思。”
“是啊,曹叔也看得出來,唉,這要是別人,我一刀下去剁了他也就罷了。可范杰,畢竟是我的兄弟。”
“這樣,我倒是有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一個是可以克制霸王山,另一個,就是防止明天范杰比你更出風頭。”
“哦?”范勇的眼睛一下亮了,“曹叔,你快給我說說。”
“嗯,你附耳過來。”
一陣低語過。
范勇笑了起來,“曹叔,你這個人真是太足智多謀了,我把你留下來,真是我范勇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自然。”曹庸笑著,“我曹庸也是知恩圖報的人,當初勁風那些叛徒和廉梟合起來要置我于死地,也是少當家你把我收留。這份恩情在,我曹某人自當是竭盡全力,為少當家謀劃。”
“我在這里可就謝過曹叔了。曹叔,你放心,假以時日,我得到了青頭山大當家的位子,我能吃肉就絕對不會讓曹叔喝湯!”
“少當家果然義氣。”曹庸大笑。
“那曹某人就不打攪少當家休息了,少當家做事的時候一定小心謹慎,不要讓別人發現了。”
“曹叔放心。”
曹庸笑著轉身推門走出來,隨著他越走越遠,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淡。
山上皎潔的月光映襯出他眼底的精光。
一夜無話。
次日,東方泛出一絲絲魚肚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