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周朝禮嗤笑一聲,眼底滿是嘲諷與悲涼,“父親現在跟我談親情?當年大哥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時,怎么沒想過親情?”
“他連累周家聲譽掃地,讓母親終日以淚洗面的時候,怎么沒想過親情?”
周紀淮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他知道周朝禮說的是事實,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長子在牢里蹉跎歲月。
周朝禮看著父親狼狽的模樣,語氣愈發冰冷:“既然父親這么看重親情,那我倒想問問您。”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直直看向周紀淮,“沈令洲和大哥,只能保全一個的時候,您選誰?”
周紀淮猛地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
他怎么也沒想到,周朝理會突然拋出這樣一個問題。
沈令洲和周延年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當年周延年的案子,背后隱約有沈令洲的推波助瀾,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
這些年,周紀淮一直暗中與沈令洲有往來。
周朝禮早就知道父親和沈令洲的牽扯,只是一直沒有點破。
如今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突然提出這個問題,無疑是戳中了周紀淮的要害。
“你……你什么意思?”周紀淮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躲閃,不敢與周朝禮對視。
“沒什么意思。”周朝禮收回目光,語氣平淡,“我只是想讓父親明白,有些選擇,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
“親情固然重要,但是非曲直,更不能混淆。”
“大哥的罪,是他自己犯下的,理應由他自己承擔后果。我不會插手,也請父親不要再為難我。”
說完,周朝禮不再看周紀淮難看的臉色,轉身徑直離開了休息室。
周紀淮站在原地,臉色蒼白,渾身冰冷。
周朝禮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他心上,讓他不得不面對自己一直逃避的問題。
沈令洲和周延年,他到底該如何抉擇?
與此同時,會場里的招標儀式正式開始。
卿意坐在九空的席位上,目光專注地看著臺上的主持人,心里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剛才在后臺門口瞥見的一幕——
周朝禮和周紀淮站在一起,氣氛緊張,似乎發生了爭執。
她不知道他們在談什么,卻能感覺到周朝禮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場。
那個男人,總是把自己包裹在堅硬的外殼里,讓人看不清他的內心。
陸今安注意到她的走神,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怎么了?有心事?”
卿意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只是在想投標的事情。”
陸今安沒有追問,只是遞給她一杯溫水:“別太緊張,我們準備得很充分。”
卿意點了點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卻再次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智速未來的席位。
周朝禮已經坐在那里,身姿挺拔,神情冷峻,正低頭和身邊的黎南說著什么,側臉線條冷硬,讓人望而生畏。
她知道,這場招標會,不僅僅是各大企業之間的較量,更是一場牽扯著恩怨、陰謀與守護的博弈。
而她和周朝禮,注定要在這場博弈中,再次糾纏不清。
會場里的燈光聚焦在臺上,招標儀式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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