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禮良久之后,又緩緩的開口。
“訊世的股份構成,認真仔細的看過嗎?”周朝禮問她。
卿意皺眉。
卿意的的確確沒有那個時間去認真仔細的看。
幾乎都交給職業經理人群打理。
而訊世內部的人員變更幾乎是沒有變。
她不說話,周朝禮心中自然就有數了。
周朝禮不緊不慢,緩緩的開口:“訊世有周氏的股份。”
卿意聽到這句話幾乎是渾身一僵。
當初簽合同的時候,他帶著寧律師一起過去,合同的的確確沒有任何問題,訊世的股份構成以及賬目,她也帶著審計過去查了。
但訊世底下的公司投資實在太多,她沒有辦法挨個去看。
這個公司冷不丁的落在她的手上,這種大企業的公司接手起來需要時間。
她更沒有來得及去理清楚。
他的確沒有想到訊世會有周氏的股份。
周朝禮竟然給得這么多——
她腦海之中有些亂。
“所以,周延年要周家,你身為股東,應該旁觀嗎?”
他語氣平靜,一字一句的看著卿意問:“他出國多年不與你聯系,回來過后跟你聯系,代表什么?”
代表。
她身上有可利用的價值,尤其是周氏股份,極為重要。
周朝禮眸色幽深的看他:“離他遠點。”
卿意抬眼,看向周朝禮,“你今天坐在這里說這些話,又代表什么?”
難道他對周氏,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嗎?
她身上有股份,哪怕是周延年想要,那他不想要么?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何時這么好心的跟自己說過這么多話?
她聲音冷冷清清:“我是不是應該也讓你離我遠一點,少在我身邊轉悠。”
比起周延年,周朝禮才是最應該遠離她的那個人。
周朝禮眉梢微微的上揚微挑,眸底情緒意味不明,漾著幾分笑,又有幾分微不可察的不悅。
極為復雜。
“昨天晚上你主動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卿意:“……”
男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
她臉上的表情僵住,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朝禮。
他倒是敢做敢認。
卿意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拳頭,心臟沒由來的一片緊,“你?”
“我?”周朝禮挑了挑眉看她:“你以為是誰,周延年么。”
男人緩緩的站起身,語氣不緊不慢:“那讓你失望了。”
他開口:“我會負責,你想要什么?”
卿意也跟著站起了身。
這的確是意料之外,也是她最不想發生的。
“成年男女,何必在意這些。”
不需要負責。
這的確是她主動的。
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兒。
他們之間在結婚之時,這些事兒并不少做。
幾年的婚姻,的確有性無愛。
既然是她,卿意也并不為這一件事情在繼續感到苦惱。
“一次和一萬次都一樣。”卿意看著他,“如果非要想要什么,那我想要你離我遠一些,越遠越好,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周朝禮眸色寧靜的看她,眸色越發的沉。
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在變化。
下一秒,周朝禮又扯唇淡淡的笑了笑,眉眼冷淡。
語氣幽長冷沉,透著幾分不可察的情緒:“我多想管你一樣。”
他話音落下,單手插兜,轉身離開。
卿意冷笑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只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他多委屈似的。
貞潔烈男么?
-
這件事于卿意,只是一個插曲。
而周朝禮提醒的某一些話也引起了她的重視。
究竟是提醒還是誤導,她需要查清楚。
尤其是訊世集團竟然有周氏的股份,這一點卿意更需要明確。
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給公司那邊。
問了公司的具體情況。
手中,的的確確有10%的周氏股份。
卿意握著手中的手機莫名的緊了幾分。
周氏的10%,并不是小數目了。
卿意只感覺此時此刻自己心口出熱熱燙燙的難捱。
有些事情在她腦海之中逐漸的鋪排開。
周朝禮為了阮寧棠雙手拱讓訊世,讓阮寧棠起死回生。
如今阮寧棠的的確確又是風光無限的她。
在現在這一場比賽之中,如果阮寧棠取得了好成績,那未來的路都是坦途。
周氏現在是阮寧棠最大的倚仗和依靠。
那現在,她擁有這么多的股份就代表她擁有了周氏集團的話語權。
等同于拱手相讓的給她遞了一把刀。
“殺死”阮寧棠的刀。
那一句話的信息量,就猶如平地起驚雷。
倘若周朝禮真的深愛阮寧棠,怎么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告訴她這個信息?
以及。
周朝禮以前的做法歷歷在目。
讓卿意的確無法無條件的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這究竟是告訴她訊息,還是想誤導她什么?
卿意此時此刻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疼。
她揉了揉太陽穴,給陸今安那邊打了一通電話。
陸今安很快就敲響了酒店的門。
關于這件事情他們做出了分析。
“股權是實實在在在你手上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考慮那么多。”
“你要清楚如今你握在手中的權力甚至會比周朝禮更大。”
陸今安看著她,心中也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周朝禮這種男人竟然會一手都不留,全然的都給她了?
訊世是訊世,當初他們覺得這其中有坑有炸,可沒有想到的是,這里面埋著的是一個無比大的利益。
而領航科技供應渠道為什么會出問題?
昨晚。
卿意與沈令洲和南辭喝了酒。
她被下了藥。
如果已知南辭是周朝禮的人,周朝禮會出現在他的房間與她發生的那些事情。
那么這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是否也代表了領航科技有問題?”陸今安看著卿意問,“他在為你排雷嗎?”
“回想往常我們兩個合作商,一個是他幫著阮寧棠搶的,一個是你等著阮寧堂送上門的,暴雷爆在創宏。”
這一件件事情的確有蹊蹺。
看似好處在阮寧棠身上。
可實際上了?
這些事情,都是有長尾效應的。
后知后覺這些事情。
卿意只覺得不太可能。
他為什么要那么做?是因為什么?
卿意想不到任何的可能性。
只能把這一切暫時歸結于巧合。
“既然你手中有股份,你想要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何必畏首畏尾?”陸今安看著卿意,“他把所有的東西拱手相讓給了你,算他有良心,為了這幾年的婚姻給你的補償。”
卿意:“……”
她微微的斂著眉眼沒有說話。
陸今安開口,“小意,他身為周家人,做人做事的手段并不可能會在違法的線上跳躍,他也不可能拿整個周家做賭注跟你對著干。”
家族背景擺放在那兒。
周紀淮位置坐在那兒。
“股份和股權都是實打實的簽了合同給你的,他沒有任何手段拿回去。”
所以這其中沒有任何的坑。
卿意聽著這些話,微微的點了點頭。
周朝禮這男人做人做事的確讓人摸不透。
今日早晨聊的事情。
她不知不覺的在他的話術之中周旋。
周朝禮是談判桌上的談判高手,更是心理博弈的高手。
今早在不知不覺之中,卿意的確是在圍繞著他給出的觀點而談話。
他想要告訴她什么便是什么。
他能在任何話題之中周旋,更能無縫的切換話題,讓她不自覺的跟著他的話題而去。
在什么時候結束,似乎也是他說了算。
和這樣的人聊天,卿意后知后覺的覺得脊背發涼。
與陸今安簡單的聊過以后,她大概的對這件事情有了了解。
而關于周延年。
卿意心中并不好定性,大哥跟他之間只是像小時候那般相處并沒有什么變化。
周朝禮提醒也或許不是空穴來風。
但是在卿意的眼中,周朝禮對她的確不會有這么的好心。
周朝禮和周延年都可能是周家未來的那個繼承人,他們兩個會爭奪周家的權勢。
所以周朝禮今天過來算得上是給她示好么?
他從前不會做這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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