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意一路跑上來,氣都沒來得及喘勻。
她拍了拍母親的后背,深呼吸調整氣息。
“怎么回事?”
“你舅舅看我去出差,心疼我太過忙碌,擅自在醫院幫我處理文件。”李婉慧聲音顫抖:“你說他怎么那么傻?明明自己都很難受,還要幫我工作。本來癌癥病人就不能過度勞累。”
卿意明白舅舅的心理。
他覺得自己反正已經是癌癥到最后也是要死了,不如在死前為他們做一些貢獻。
卿意渾身都是顫的。
“沒事的,沒事的,舅舅會沒事的……”
卿意這話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母親。
“李林成家屬在嗎?”護士從搶救室推開門出來。
“在、在。”卿意和李婉慧立馬上前詢問,“他現在怎么樣了?”
“情況趨于穩定,但是他必須要做器官移植了,等不了太久。”
“否則癌細胞惡化擴散了以后,就沒有辦法控制和抑制了。”
器官移植他們已經排隊等了很久。
這種東西并不是他們想做就能做的。
李婉慧心里邊深知這種情況。
“那什么時候才能有……”
護士開口:“全國上下都在等資源,是需要排隊的,現在只能化療治療,要勸病人不要太過于勞累,多注意休息。”
“現在的癌癥病人勞累以后,是容易猝死的。”
李林成是可以出院的,只要定期到醫院化療就行。
李婉慧心里面很慶幸讓李林成一直在醫院里面住著觀察,否則沒有辦法及時關注到猝死前兆。
“現在需要繼續住院,繼續觀察。”護士開口:“家屬也需要對病人的身體負責,我看他在醫院里經常是一個人望著窗外。”
“癌癥病人旁邊本身就需要有人陪著,留他一個人在醫院只會讓他的心情更郁悶,對病情不利。”
護士看了看卿意,又看了看李婉慧:“你們家屬很忙嗎?”
李婉慧羞愧的低下頭。
在李林成沒有倒下之前,他就是她的主心骨,頂梁柱,為騰飛付出許多,在他倒下以后,她放不下公司,奔忙在業務與醫院之間。
騰飛畢竟是她娘家的產業,卿景富不肯離婚,一直抓住這個產業,不肯放手,如果要離婚,那必定是要分騰飛。
李婉慧不想就那樣被卿景富占了便宜,她與卿意母女倆在卿家過的日子并不好。
若是就那么被卿景富占了便宜,她心里面也吞不下這口氣。
可如今——
世事難兩全。
卿意握住了母親的手。
李林成從搶救室里出來,回病房觀察。
李婉慧在病房門口,掩面痛哭。
卿意蹲下身子,替母親擦眼淚。
“媽,船到橋頭自然直,關于舅舅——我會詢問一下周邊的關系是否有這方面的專家,看看有沒有別的路子可走。”
除了等器官來源以外,她們不能坐以待斃了。
李婉慧為公司奔波,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哭過以后,她眼睛通紅,語氣有幾分哽咽:“小意——媽媽沒事。”
“你已經夠忙了。”李婉慧:“這些事情媽媽來想辦法,你不用管。”
卿意沉了沉眉眼,看著母親倔強的模樣,她胸腔悶悶的:“你一個人能想什么辦法?我們都是一家人,何苦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你一個人身上?什么都不與我商量。”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