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我醒來了,這已經是連續第七天了。
在夢里,不管我怎么拼命掙扎,身體都無法動彈,據說這是睡眠障礙的夢中夢,只能一遍遍掙扎著醒來。
朦朧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腦海中回憶起:“別怕。”
這聲音,伴隨了我很多年。
……
我叫慕辭,慕家的女兒,以及——
犧牲品。
我出生的那天,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引發山洪,沖垮了一座幾百年的橋,于是我只能聽天由命的在家出生。
幸好奶奶經驗豐富,在我啼哭后,我太爺爺就翻出來一只紅玉戒指。
那戒指暗紅流光,高貴極了。
據說,是我出生之前,太爺爺在廟堂里求來的。
可以保我平安,一生順遂。
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偷偷跑到家里的地窖玩,地窖里睡著一個男人,他的臉上戴著一副面具,看不清模樣,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
他的頭發很長,如墨一般垂下,像是畫卷中的美男子。
我膽子很小,莫名有些怕生,扭頭想往外跑。
可不知是誰把門鎖住了,我怎么都出不去。
我慌了,使勁的拍打著厚重的門,動靜之大,把那個男人吵醒了。
“別怕。”
他的嗓音響起,低沉幽深,像山間冰冷的深潭。
那一天,我在地窖里整整待了一夜,后來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救出去了,對地窖里的人,太爺爺只是簡單說了一句:
“小辭,要戴好戒指,他是戒指的主人,也是慕家的貴人。”
那之后,我爸將我從老家接到身邊,我跟我爸、我哥一起生活,表面上風平浪靜,而夜里卻常常睡不踏實。
我哥是學醫的,他總說我有睡眠障礙。
最近做夢愈發頻繁,每次都讓我驚醒過來,對著一室的黑暗不知所措。
而今天,這種感覺尤其清晰。
這種觸感不再是夢中,而是與兩年前無異,清冷且真實。
“小辭,我的妻……”
熟悉的嗓音,異常的壓迫感,讓我瞬間回憶起兩年前的經歷。
我猛地睜開眼,一眼就看到戴著面具的男人,他站在床前,靜靜的看著我。
果然,他出現了!
“你……你進我房間里做什么?”家里只有我一個人,我渾身都警惕起來。
“你很怕我?”
怕、當然怕。
我警惕著,咬牙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為什么膽子這么大,反手拉開了抽屜。
抽屜里是我哥給我的辣椒水噴霧、電擊棍,用來防身的,然而對他卻一點用都沒有!
他輕笑了幾聲。
“兩年不見,你長大了……膽子也變大了……”
我醒來的時候,房間里沒有人。
我懵然了半響,撐坐起來。
人呢,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