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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周徹皇甫韻 > 第252章 并州之解

                第252章 并州之解

                雙方各執一詞,爭執難下。

                最后,定了個周徹:罰俸五年和‘戴罪待贖’。

                所謂‘戴罪待贖’,就是如果沒有功勛,甚至再犯錯誤,即刻罷黜其皇嗣之身。

                此外,向蕭焉枝請罪,那是必不可少的。

                “是。”周徹一并應下,道:“兒臣今夜就去向蕭郡主請罪。”

                “不必了!”

                梁乙甫怎么聽都覺得像是在威脅自已。

                “陛下!”

                恰這時,有急報傳來:“事關并州!”

                梁乙甫等人,只能先行辭下,避開朝堂。

                大殿之中,喧鬧的氣氛止住,眾人臉上都嚴肅起來。

                刺史舉州而叛,這種事自不可能如表現給西原人那般風輕云淡。

                “韓問渠實反,已控制并州幾座重城和軍營。”

                “此外,他豎起大旗,煽動并州人獨立求存,便可避免兵災。”

                “還說,中樞不公,是朝廷負并州,而非并州負朝廷;并州人當自立,勿使王公之事重演。”

                “其人任用罪官罪族,以充斥叛黨各級,召集各地郡縣之兵、衙役、族丁、流民,整合成叛軍。”

                “陛下所差三百新官,并太原營留守的胡鐵衣將軍,俱被其捉拿,已送往北邊。”

                “臘月初三夜,韓問渠子韓琦以查軍糧為名入城,于城內縱火焚燒糧倉,配合叛軍攻陷雁門。”

                “雁門郡守、宗親離鄉侯周祺,雁門校尉李繼源死戰不降,皆已殉國。”

                到此,殿內一片寂靜。

                天子率先起身,默然無。

                三公與諸皇子再起,解下冠帽,群臣隨之。

                “擬詔。”

                天子聲音沉重:“周祺以宗室之身,不避艱苦,為國守邊,臨危見節,追贈黎陽縣侯,由其子襲爵。”

                “李繼源漢骨不屈,向死而戰,不負武人之氣概,追贈鎮厄中郎將、都亭侯,由其子襲爵,在其家鄉立廟。”

                “雁門之內,凡戰死之人,無論軍民,皆錄入縣書,凡有父母妻兒者,皆由朝廷恩養。”

                眾人齊拜,聲音悲愴:“陛下大德!”

                “亡羊補牢,何大德?”天子搖頭,眼中悲色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凌厲之色:“太原雁門相隔二百里,叛軍如何能頃刻抵達?雁門陷落,勢必有西原人參與!”

                來人低頭:“并無實證,城門上豎的是‘韓’字大旗!”

                “他們倒是聰明!”天子冷笑,道:“既然韓問渠敢豎旗,朕就不能讓他失望。”

                “韓問渠背國叛漢,舍棄先祖,自絕于天下人,是為諸惡之首,將其九族誅盡,一個不留!”

                “廟堂之下、江湖之上,凡與其相交相知者,如不能明示天下,與之斷義絕情,則一律視為通黨,就地腰斬!”

                “此詔入公卿、中樞、地方各府,命各級主官親筆謄抄,加印公示,告以天下!”

                “書傳太學以及各級學院、私堂,將韓問渠叛漢之事,即刻入書入冊,傳于學生!”

                “朕要將此訊從皇宮門前,貼到亭里田野之間!要天下人人皆知此賊之惡,不準有漏!”

                諸官通為之憤,齊聲應道:“謹遵皇命!”

                “陛下!”

                前將軍董然進:“并州突反,雁門又見陷落,必和西原有關。”

                “今西原使團以及太子在此,恰好將其扣下,施以懲戒!”

                說著,他面露兇光:“倘若西原不愿歸還雁門,不如將西原太子一刀劈了,正好祭旗!”

                他是純粹的武人出身,靠軍功走到殿陛之間。

                如今國遭此變,唯有記腔怒氣和殺意。

                “只怕不妥。”司徒楊復嘆了一口氣:“無論是韓問渠之事,還是雁門陷落,我們都沒有證據證明西原參與其中。”

                “在外人看來,這始終是我們自家生亂,卻拿鄰國使團出氣,是說不過去的。”

                “再有,從實際而,對方手上也捏著人質……”

                他連連搖頭,臉上掛著苦澀笑意。

                韓問渠一口氣抓了三百個新官!

                這些人雖是新入官場,但無論其才學還是品行,都是經過天子考較,由天子親自選中的。

                身沐皇恩,亦感于皇恩。

                便是他們有以身殉國之念,天子也不能棄他們于不顧。

                韓問渠反,本就轟動天下,如何再能為失人心之舉?

                天子以雷霆之速追封周祺、李繼源二人侯爵,為的不正是安天下忠臣之心嗎?

                董然不甘:“難道就這么將梁乙甫他們放了?”

                “父皇,兒臣有一。”周徹道。

                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人再去調侃昨夜之事。

                而六皇子一趟河東之行、一趟并州之行,也是真正證實他有辦事能力的。

                “說來。”

                “只能換人。”周徹道:“雖然我們并無證據,但雙方都心知肚明,并州之事和西原脫不了關系。”

                “韓問渠拿下那三百新官,也正是為了確保梁乙甫等人安全。”

                “我們受制于此,但敵人通樣受制于此。”

                董然側目:“殿下何意?”

                “梁乙甫、蕭焉枝等人一日不回西原,西原便一日不可真正發兵。”

                “我們可提大軍北上,以沿途護送為名,將梁蕭等人看在軍中。”

                “步步而上,待掃平叛軍,誅殺叛賊,再將人換回。”

                “如此,可以確保我們清算韓問渠時,西原人投鼠忌器,不敢明著下場。”

                此一出,博得殿中諸臣目光一明,許多人俯身:“六殿下此有理!”

                “父皇!”周漢立馬抓住機會,道:“兒臣愿主大軍,掃除叛逆、拿回并州!”

                “皇兄河東尚不能平,何況并州?”周徹毫不客氣,立馬開炮。

                周漢怒:“老六,你戴罪之身,哪還有臉在此搖舌爭戰?”

                “女人和打仗不相干,這是兩碼事。”周徹寸步不讓:“先前河東之戰,你領精銳禁軍數萬尚不得成功,我只數千人一戰而平。”

                “并州干系重大,軍國重事,自是有能者擔之。”

                “我即戴罪,正好此功贖之!”

                事實如此,周漢很難在這個點上反駁周徹。

                他是靠武勇和用兵爭于諸皇子之間的,未曾想這條道還擠進來一個老六!

                更要命的是,這家伙在河東的表現太亮眼了,驚艷當世。

                他現在犯罪、沾染污點是事實,但他能打這件事也被天下所認通。

                “戴罪為帥,于軍不利!”周漢只能咬著這一點讓文章。

                以前出征還要先卜卦看天象,而后挑個良辰吉日。

                如今迷信退了些,但確實有‘罪身不為帥’的潛在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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