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兜蘭一百兩銀子,江文櫻覺得奮斗錯方向了。
做個什么實業呀,漫山遍野尋蘭花就好啦。
尋到幾棵,再分株培養出來,就可以實現財富自由,混吃等死了。
想想就讓人興奮。
她激動到顫抖:“三哥,我想去趟小北村。”
謝行舟閑閑的問,去做什么?
江文櫻答,去北山,找蘭花。北山多石,我知道哪些地方可能長蘭花,去找幾棵出來,一夜暴富。
謝行舟上下打量她,表示不看好她這個小身板能從懸崖峭壁挖到蘭花。
她一個人是不行,加上他沒問題。她會選擇安全的地方,不會博命。
謝行舟不忍讓她失望:“八月份,中秋過后,行嗎?”
“太好啦。三哥真棒。等一個月而已,我不急。”
江文櫻撐著下巴發愁:“接下來是找鋪子呢,還是回家倒騰美食?”
謝行舟見不得她小人得志的樣兒,示意她看路上行人手里拿的都是什么。
黃表紙。
原來今日是七月十五,七月半,祭祖的日子。
江文櫻給謝長安謝長林兄妹放了半天假,糖水鋪子歇業半天。
長寧府一帶的習俗是七月半要嘗新,給去世的親人供上秋日收的新米新豆,告訴親人豐收了一年,在世的人有飽飯吃。
趕回東山村后,江文櫻去菜地摘菜,為祭祀準備食物。
茄子,長豆角,花生,毛豆,新米新麥,再加一碗蒸火腿,忙活了半個多時辰。
她太難了。
借住謝行舟家,要幫他處理人際關系不說,必要時還要扮演賢妻,租費不是一般的貴。
若不是圖他的金大腿,她早滾蛋了。
把食物用籃子裝好后,江文櫻找謝行舟要了兩捆黃表紙,一捆寫上原主親娘李小麥的名字,一捆什么都沒寫。
把黃表紙燒在路口,為原主和她的母親。
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甚至沒人發現原主早已不在。
孤零零的,仿佛沒來過這個世界。
以后每年都由她來燒吧。
謝行舟這一去,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后才回來,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個眼睛通紅的婦人。
婦人身高只到謝行舟肩膀處,穿著一身漿洗干凈的粗布衣服,瘦瘦小小的一團,面相和謝大丫謝行舟有兩分相似,是謝行舟的二姐謝二丫,剛二十二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七年前,父親病重需要錢,她為了二十兩銀子的高聘禮,把自己嫁到隔壁鎮最偏僻的宋家村。
宋家村偏僻到何種程度江文櫻無從得知,只知道謝二丫回一趟娘家得走三天,一來一回得耽誤七天功夫,一年難得回來一趟。
兩年前夫君應征入伍后,她一直沒回來過。
如今,最小的孩子剛斷奶,她就回來給父母上墳了。
江文櫻笑著上去打招呼:“二姐這是剛從后山燒紙回來嗎?在路上好幾天,快坐下歇著。”
“前兩年路上不太平,二姐一個人帶幾個崽崽,不敢回來,沒能第一時間回來跟弟妹見面。你別多心,好不好?”謝二丫抓著江文櫻的手,語帶懇求。
江文櫻把手掌翻過來反握住她老繭遍布的粗糙的手,感受她的勞累程度:“二姐說哪里話,至親骨肉,哪里會無故怪罪呢。親香都來不及。”
謝二丫如釋重負:“那可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