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著爽脆的田螺肉,江文櫻想起壇子里泡的麻竹筍來。
她轉轉眼珠子,問對面的謝行舟能不能在家折騰一道臭得堪比炸了茅廁,但是會讓人欲罷不能的吃食。
不能。
這個描述讓愛潔的他內心無比拒絕。
出口時卻變成了,能。
謝行舟覺得自己沒救了。在她面前如同一個昏君,絲毫沒有半點拒絕她的力氣。
江文櫻興高采烈的去村西的小河邊摸螺絲,摸夠一小盆后,回家用清水養著吐臟物。
養夠一個晝夜后,用鹽巴搓洗掉螺螄表面的黏液,再用小刷子把螺螄刷干凈,然后下到鍋里炒至入味。
將炒好的螺螄和豬大骨放進砂鍋里燉著,江文櫻開始炸豆腐皮和花生米,炸辣椒油,鹵肉鹵雞蛋。
待骨頭湯煮好時,把湯倒出來煮干米粉。米粉里加一把嫩白菜,一勺酸豇豆,以及半碗靈魂酸筍。
待廚房里臭不可聞時,粉也煮透了,撈到碗里,加入提前炸好的豆腐皮和花生米,再加半勺辣椒油。
完美。
謝行舟在院子里的柚子樹下看書,柚子花即將盛開,發出陣陣甜香。
江文櫻深吸一口香氣后,招呼謝行舟吃飯。
昏君謝行舟進灶屋拿筷子時,差點沒直接過去。
臭得堪比炸了茅廁的形容,真是半點不夸張。
江文櫻已經迫不及待了,接過筷子攪勻之后,呼嚕嚕開始嗦粉。
謝行舟見她吃的香,便不再觀望,夾一筷子粉到嘴里,再喝一口湯。
臭香臭香的,吃了一口,還想再吃一口。
真香。
江文櫻在家折騰螺螄粉,八婆組則是鉚足了勁兒四處說閑話。
蔣四嬸的娘家在綠水村,跟江家同村,兩家隔的不遠。
她和江文櫻分開后,就從山里摘了半籃子五道木(臭黃荊)嫩葉子,以送神仙涼粉的名義回了娘家。
進村遇到熟人便開始一臉神秘的問:“江童生家是不是發大財了?”
對面的人八卦雷達迅速打開,一臉驚奇的問她:“沒聽說呀,怎么回事?”
蔣四嬸一臉鄙夷的看向對方。
“那你肯定知道的少。她家二女兒,嫁到我們東山村那個,給妹妹買的好綢緞,給后娘買的好衣裳,他們都不要,哐哐砸地上。你說,不是發財看不上綢子,又是什么?”
對方高聲驚嘆:天啦,不會吧,還有人不要綢子。
“你們在說什么,誰不要綢子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也想聽……”
見人越聚越多,蔣四嬸清清嗓子:事情還得從頭說起,今兒下午,阿櫻后娘到東山村閑逛,說話間阿櫻回來了,手里提著大包袱……
等葉氏得到消息出來的時候,村里大半人都在村口聽蔣四嬸滔滔不絕的講述下午發生在東山村的事,絲毫沒有半分的添油加醋,她想反駁都反駁不了。
可因為有提前說江家發財和不要綢子帶節奏,即使蔣四嬸再還原現場,聽眾還是被帶跑偏了。
“天啦,江家這是偷偷發了多大的財呀。怕不是要趕上沈家,成咱鎮上的首富了吧?”
“江童生家到底是怎么發財的?鄉里鄉親的,也不說帶著點咱們。”
“江童生家的上來借我家幾顆白菜沒還,如今發財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把白菜算成銀兩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