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
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不能看,不能想。
她是病人……
她沒有意識……
她……心里還沒有他……她會恨他……
而他,不!是!畜!生!
早上醒來時,江文櫻渾身黏糊糊的難受,燒卻已經退了。
她懶懶的翻個身,準備再睡一覺時,感覺身邊有個溫熱的硬物。
朝下一看,原來是謝行舟的腦袋,他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想到他照顧自己一夜,江文櫻心頭發軟,拍醒他讓他上床睡去。
謝行舟點點頭,站起身后卻不是朝他房間走,而是邊拍臉邊進了灶屋,熬了一砂鍋濃濃的小米粥端到她房間來。
“吃完帶你去縣城找大夫看看,抓些藥吃。”
江文櫻沒有不答應的,吃完粥,洗了個澡,拒絕謝行舟讓她坐牛車休息的好意,和他一人趕著一只騾子朝縣城去。
對于他倆動不動騎著騾子出遠門,以及明明沒種地沒什么收入,家里動不動吃肉吃精細糧食的行為,村民早就好奇不已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好機會問。
今兒就不一樣了,他們駝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在白天穿村而過,見人都想被追問三連。
從哪來,到哪去,做什么。
可謝行舟沉著臉,氣質端的很足,誰都沒敢真開口。
到達縣城后,先到濟民堂看病。
濟民堂的丁掌柜負責收藥材,和謝行舟打過幾次交道,見他帶人來看病,把他們安排在醫術最高明的秦大夫處。
排在江文櫻前面的有三個病人,她坐下來慢慢等,謝行舟把收回來的五靈脂交給丁掌柜后,又去雜貨鋪交貨,去高記點心鋪看現場找惡心。
他剛走沒多久,就聽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叫嚷著進了醫館。
“大夫,大夫,快救命,我兒被花生米卡住了,您救救他。”
江文櫻夠頭一看,婦人抱著的熊孩子臉色青紫,一看就是被花生米梗在喉嚨喘不上氣來。婦人急得六神無主,邊哭邊喊救命。
見秦大夫顫顫巍巍的行動不便,別的大夫不知為何都不出來,江文櫻上前兩步將熊孩子從婦人手里給搶了出來。
“你干什么?”婦人兒子被搶,整個人都炸了,撲過來要把孩子搶回去。
“你先讓開。”江文櫻側過身子暫時擋住婦人,從后面環抱住孩子,雙手放在孩子腰腹部抱拳,在里面的手握拳,大拇指忽然用力向孩子的腹部施壓,迫使他上腹部下陷。這樣一來,膈肌忽然上升會使孩子的熊強壓力驟然增加,大量的氣體上涌排出,從而順利將堵塞的異物排出。
江文櫻前世專門學過這種海姆利克急救法,沒想到此時派上了用場。婦人還沒反應過來,白胡子大夫還沒到位,熊孩子就張嘴吐出一個帶血絲的花生米,哇的一聲哭出來。
江文櫻把一邊哭一邊咳嗽的熊孩子遞過去:“他沒事了,日后小心點。”
婦人不是很信她,把孩子抱到秦大夫面前讓他看,秦大夫替孩子把脈之后對婦人擺擺手:“沒事了。把孩子抱回去。”
“那診費?”
“診費你得問這位小娘子,人是她救的,老夫沒她這個本事,要老夫救,孩子少不得要吃些苦頭。”
“不用,順手而已。”江文櫻坐下,她還是虛弱,忙活一場頭暈腦脹發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