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青年沉默了一瞬,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雖然讓你們這些留學生來干體力活實在大材小用,但咱們是真的沒辦法了,要是不盡快處理這里尸體,那可是要鬧瘟疫的!”嚴村長無奈道。
“您放心,我們會安排人手和您一起處理的。”灰瞳青年點點頭,像是應允了。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太謝謝你們了。我這就回去召集村里剩下的鄉親,一起來幫你們啊。”嚴村長連聲感謝道。“哎,希望世道快點好起來吧,這一打起仗來啊,苦的還是咱們老百姓吶……”
說完,嚴村長便推開院門,匆匆離去,只剩下院內那兩位深藍制服的年輕人,對著滿目瘡痍的命案現場,一臉凝重。
“這事,大哥你怎么看?”高瘦青年收起手帕,轉身看向邊上的同伴。
“不管怎么說,反正不可能是怨靈作祟。”灰瞳青年搖搖頭,堅定地說道。“那些村民暫且不論,但我們靈御臺的人可不能信這套。”
“就算不是怨靈作祟,但這些人的死法確實蹊蹺。”高瘦青年說道。“尸體我檢查過了,所有尸體都有不同程度的殘缺,但最致命的傷口卻都是咽喉部位的撕裂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高瘦青年頓了頓。
“他們都是被活活咬死的。”
「呼……」
一陣的陰風吹堂而過,使得這片被布置成靈堂的四合院又蒼涼了幾分。兩個年輕人互視著,沒有說話。半晌之后那位灰瞳青年重新壓了下帽檐,打破了沉默。
“你的意思是說,是‘那個不祥的家伙’干的?”
“不是沒有可能。”高瘦青年正色道。“我們本來就是追著那家伙才來到這附近的,而之所以來這村子探查,也是因為聽說這里一夜之間有大量人類被害。雖說那家伙目前只是頭剛重生的幼獸,但殺死這些人依然綽綽有余。更何況它身上還帶著傷,因此變得更加狂暴也說不定。”
“這……”
“我倒不那么認為。”
沒等灰瞳青年回話,一聲平靜的話語冷不丁地從兩人身后冒出。兩人臉色一變,連忙轉身望向身后,卻見一名同樣身著深藍制服的長發男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院中。只見其正蹲在不遠處,伸手掀著草席,對著下方血肉模糊的尸體細細端詳著。
“沐境儀,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一見到那名長發男子,高瘦青年的臉立馬拉了下來,似乎對其很不待見。
“哦,我倒差點忘了,你現在已經不姓沐了,應該叫你‘陸境儀’才對。”
高瘦青年冷笑著,語中的敵意與不屑毫不掩飾,然而被他稱為“陸境儀”的那名長發男子卻絲毫沒有慍怒的樣子。他抬起頭,推了推臉上的單片眼鏡,隨即伸手指向了草席下的尸首,繼續平靜地說道:
“你們看,這些尸體傷口上的齒痕,不像野獸,更不是妖類。如果是‘那個家伙’所為,別說傷口了,尸體都不一定能剩下。況且,這院子里也沒有留下他的妖……”
“夠了!”
似乎已忍無可忍,高瘦青年怒喝著打斷了對方的分析。
“你都已經拋棄我們沐家,轉去做陸首領的養子了!事到如今還在這里裝腔作勢干什么?你不是嫌我們沐家落魄不屑與我們為伍嗎??現在又來……”
“境淵,別說了。”
灰瞳青年在沉默許久后終于出聲,制止了高瘦青年的暴怒。
“可是境泫大哥,他……”
“沐境淵,我讓你別再說了!”
灰瞳青年那少見的怒容令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只見那名被喚作“沐境淵”的高瘦青年咬咬牙,隨即別過頭,不再說話。
“你剛才提到的那些,我已經察覺到了。但我想,你要告訴我們的不止是這些吧?”
沐境泫伸手壓了壓帽檐,轉身看向前方的陸境儀,開口道。
“說吧,你從尸體上,到底發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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