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姜爻微微一愣,瞇著眼向下望去,發現來者似乎是一名戴著青銅面具,身著苗民服飾的矮胖守衛。只見那守衛在無人的梯田邊緣左看右看,確定沒人發現自己后,便一路小跑來到姜爻窗戶下方的懸崖邊上,手中似乎在鼓搗著什么。
他在干嘛?
姜爻小心地將身形隱入窗邊的陰影,悄悄觀察著那道人影,卻發現那矮胖守衛忽然把頭一抬,緊接著便直直向上伸出右手,將手中那枚疑似手槍的東西瞄準了姜爻。
什么!?
姜爻大驚,連忙閃身退開窗邊好幾步,伴隨著一記輕微的悶響,姜爻赫然發現一只金屬八爪鉤“啪嗒”一聲牢牢勾住了窗臺。
“……小兄弟……小兄弟?聽得到嗎?”
被刻意壓低嗓音的呼喊從窗底下飄了過來。
這聲音……怎么聽著有點耳熟?
驚疑不定的姜爻猶豫著,還是沒敢貿然上前。
“小兄弟……別怕……是我啊……”
該、該不會是……?
姜爻心中嘀咕著,他警惕地緩緩靠近窗臺,壯著膽往下望去,卻見下方的那名守衛正好伸手把臉上的青銅面具給摘了下來。
油膩的長發,肥膩的臉龐,以及那張怎么看都透著猥瑣的小眼睛,如此高的辨識度讓姜爻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你是……吳老六!?”
姜爻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會在這?你不是應該和陳大小姐他們在一起嗎……”
“這個……說來話長……”吳老六一邊畏畏縮縮地查看著四周,一邊緊張地小聲喊著。“先別管那么多啦,繩子已經幫你搭好了,別傻站在那,快下來呀!”
“繩子?”姜爻回過神,低頭一看,果然發現窗臺上那只金屬八爪鉤子后端連著一條麻繩,一直垂到懸崖下的梯田上。
姜爻伸手用力拽了拽麻繩,發現還算結實,而下方的懸崖上似乎也有幾個可以借力的突起石塊,在略一合計后,姜爻心下一橫,隨即把繩子往身上饒了兩圈,抬腳踏上窗框,開始小心翼翼地往懸崖下一步步攀爬。
自下而上的山間寒風吹得姜爻的臉陣陣生疼,但姜爻卻絲毫不敢有半點松懈,他一邊留意著四周是否有守衛發現自己,一邊緊張地沿著麻繩向下爬去。所幸的是,姜爻所在的巖壁相當偏僻,而他的手腳也還算利索,不消片刻便安然到達了巖壁底下的梯田上。
“哎喲我的小兄弟哎~總算見到個活人咧!”
一看到姜爻來到自己面前,吳老六立馬淚眼汪汪地迎了上來,結結實實地來了個擁抱,那副摸樣簡直像是見到了親人老鄉似的,姜爻都不知道自己啥時候與吳老六的關系竟然那么“親密”了。
“吳老六你……怎么會在這村子里?還有,你這副打扮又是什么情況?”
姜爻表情抽搐地從吳老六的“熱情擁抱”中使勁掙脫了出來,上下掃視著吳老六的那身裝備。
“哎,別提了,要不是我偷了守衛的鑰匙和衣服喬裝打扮溜了出來,這時候估計還在地下室關著呢!”吳老六愁眉苦臉地搖搖頭,順便招呼著姜爻躲進梯田邊上的一處陰影角落。
“關在地下室?你是被抓來的?”姜爻望了眼遠處巡邏的長右衛隊,小聲問道。
“那還用說?”吳老六唉聲嘆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啊,我在老家那邊欠了點錢,正在躲債呢。本來聽一個朋友說這長右山附近有錢賺才來的,沒想到中途……額……出了點意外。”
吳老六頓了頓,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總而之,出了事后我獨自一個人,身上也沒錢,又不能回老家,所以才來渭陽打打工,沒想到后來出了那么多破事……我怕被警察發現遣返,所以就悄悄逃出來了唄。”
“那你怎么會又來到這長右山,還被抓到村里了呢?”姜爻問。
“這個……嘿嘿,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銀子嘛~”吳老六尷尬地笑著,猥瑣地搓著手。“我吳老六雖然不會什么異能,但總歸也是混‘地下江湖’的,一些情報也多少知道些……我原本是打算去隔壁省的,但又忽然聽說這長右山仙霞嶺附近好像有『血丹砂』礦石,這東西啊,在黑市里面可以賣不少錢咧!”
“所以,你就來這偷礦石了?”姜爻瞥了眼吳老六那兩眼發光的貪婪樣,心下已經猜到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