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劈進落地窗,銀質餐刀在梅川手里抖出細碎反光。
侍應生推來龍蝦刺身,他故意把刀叉摔得叮當響:“香江人只會吃炒河粉吧?知道怎么用刀叉嗎?”
談判場上一直被壓制的梅川,忽然緩過勁來,居然開始嘲諷。
一切都在林寒的預料之中,眼前的金毛時不時就要出點幺蛾子。
可是這正中陳敏劍下懷。
金毛要是不搗亂,他還怎么裝逼。
假龍王低笑一聲,右手突然探出。
何美鳳還沒看清動作,龍蝦頭已經在他掌中裂成兩半,紅油順著指縫淌過愛馬仕領帶。
林寒的手很穩,遞上熱毛巾,卻被假龍王龍王抬手攔住
——
那滴油正緩緩暈染領帶上的雙獅紋章。
梅川眼睛很毒,那紋章好像是大嚶皇室專用的。
這個龍王,還有這層背景?
“給梅川先生加菜。”
林寒把殘破的龍蝦殼扔進對方餐盤,甲殼撞擊瓷器的脆響讓梅川喉結滾動。
周世安恰在此時破門而入,古龍水混著汗味撲面而來。
他也是林寒安排的演員之一。
此刻抱著密碼箱的周世安乖巧的半跪:“龍王!聽說您要搞米國地產?我帶了兩億現金當茶水錢!”
梅川叉子上的三文魚啪嗒掉在餐巾上。他看著周世安跪在地毯上開箱,成捆千元港幣瀑布般傾瀉而出,忽然想起紐約辦公室里那些空蕩蕩的保險柜。
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時,何美鳳已經撥通電話:“半島酒店?現在送十份魚子醬過來,龍王要漱口。”
一股暴發戶的土腥味撲面而來,讓梅川感覺自己到了沙駱駝的地盤。
但是不可否認,眼前的香江人很有錢。
也很討厭,就和那些要買下米國的扶桑人一樣討厭。
周世安一邊開箱,一邊偷瞄著假龍王身后林寒的臉色,生怕自己的表演有什么漏洞。
他諂媚地說:“龍王,這點小錢不成敬意,往后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周世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的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鮮艷的港幣上。
你別說,越是暴發戶用錢惡心,梅川這種人就越是難受。
他也是個愛炫耀的,不然不會在自己的豪宅用純金裝飾。
陳敏劍這邊就是用錢實打實的炫耀和打臉。
你不是快破產了嗎?
老子們有的是錢。
梅川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的嫉妒和憤怒如潮水般翻涌。
他用力把刀叉拍在桌上,站起身來,怒視著周世安:“你們華夏人都沒尊嚴嗎?為了討好他,竟做出這般下賤的舉動!”
周世安卻絲毫不在意梅川的辱罵,依舊跪在地上,像條忠誠的狗。
“梅川先生,聽說您最喜歡別人恭維,稱您為國王。
現在看到我被人尊敬,您是嫉妒了嗎?
可惜啊,您要是不和我們合作馬上就會流落街頭。
你十二歲的女兒說不定會被賣島上去。”
陳敏劍想起林寒的吩咐,忽然提到梅川的女兒。
林寒站在不遠處,悠然地看著這一切,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彩的鬧劇。
安排這一切,不但是為了讓老陳過癮,也是為了刺激老川。
幾十年后華夏互聯網稱呼梅川叫川建國。。。
林寒先把這一切變成真的。
當然了
——
那抹刺目的猩紅,和他破產前撕碎的支票一模一樣。
“光是打球一點意思都沒有,加點彩頭吧!”
陳敏劍提議。
“這個主意不錯,一洞多少錢?”梅川脾氣上來了。
“十萬美金一球。”
陳敏劍揮桿劃破凝滯的空氣,“輸的人跪著撿錢。”
梅川喉結滾動,瞥見遠處樹叢里閃過鏡頭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