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自那之后再也沒有人愿意替大春叔說媒了。
這些年里,他一直依靠著進山打獵來維持生計,并含辛茹苦地將百靈撫養長大,兩人也算是相依為命。
隨著去年經濟開了道口子,城里允許做小買賣了,大春叔和百靈也進山打了一些獵物,下山變賣,眼看著他們生活要越來越好了。
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捉弄人,這一次意外遭遇黑瞎子,讓大春叔失去了一條腿,從此行動不便,別說是進山打獵了,此后,怕是會成為累贅。
但即便如此,百靈對大春叔始終不離不棄。
大春叔對于百靈有些愧疚。
一度想要輕生。
不過被百靈給勸住了。
她告訴大春叔,要是爹不活了,她也跟爹一起死。
反正她的命也是大春叔撿回來的。
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大春叔罵了百靈一頓,但輕生的念頭,算是打消了。
盡管他們之間并沒有血緣關系,但多年來相依為命的日子早已讓他們視彼此為這世上最為親近之人。
“臭丫頭,你是不是不打算把我扶進屋里去啦?”
大春叔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望著百靈逐漸遠去的背影,笑著調侃道。
聽到大春叔的聲音,百靈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她急忙轉身小跑著回到大春叔身邊,滿臉歉意地說道:“哎呀,爹,您別生氣,我這就扶您進屋。”
說著,便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大春叔,緩緩走進房間。
其實,對于百靈內心深處的那些小心思,大春叔多少還是能夠察覺出來一些的。
只是,他深知許夜已經成家立業,這段感情恐怕注定無法開花結果。
想到這里,大春叔不禁輕輕嘆了口氣,暗自感嘆這世間的緣分總是這般難以捉摸。
與此同時,許夜和二牛,已經下了山,到了在山腳下。
“夜哥,你今天怎么沒把那幾只獵犬一起帶回來啊?按之前說好的,除了大灰,一半的獵犬可都歸你了呢!”
二牛撓著頭,一臉疑惑地問道。
許夜微微一笑,告訴二牛道:“別急嘛,二牛。明天咱們不
還得去百靈家,還要賣掉那頭黑瞎子呢,到時候再順便把獵犬帶回來也不遲。”
何況,今天獵犬也累慘了,讓它們在山上多休息一天。
這倒也是,二牛聽了許夜的話,點了點頭。
兩人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夕陽的余暉灑落在他們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雖然許夜離家僅僅才過了一天而已,可不知為何,他心中竟已開始泛起濃濃的思家之情。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著他的心弦,讓他恨不得立刻飛回家中。
此刻的他,歸心似箭,腳下如生風一般,步伐越來越快,沒一會兒功夫,便與身后的二牛拉開了相當大的一段距離。
二牛望著前方漸行漸遠的許夜,整個人都呆住了,心中暗自嘀咕道:這什么情況啊!
夜哥今天剛剛進山打死了一頭兇猛無比的黑瞎子呢,按常理來說應該累得夠嗆才對呀,怎么這會兒還有如此充沛的體力跑得這么快?
想到這里,二牛不敢怠慢,趕緊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眼看著就要追到許夜身邊時,只聽許夜頭也不回地大聲喊道:“二牛啊,關于那黑瞎子的事兒,你可千萬別往外透露半句,要是被你嫂子知道了,她肯定會擔心的!”
打獵是男人的事情,許夜覺得,沒有必要讓楊雪知曉,而且以她的性格,加上大姨子老公的事情,難免會擔驚受怕。
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聽到這話,二牛很快也想明白了,趕忙應聲道:“放心吧,夜哥!我嘴巴嚴著呢,絕對不會告訴你嫂子的!”
就這樣,兩人一路疾行,終于快要抵達村子了。
臨近村口時,許夜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氣喘吁吁的二牛,微笑著說道:“好了,我先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不等二牛回應,便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自家方向走去。
而此時此刻,在許夜家中,楊雪正獨自一人坐在屋內發呆,眼神顯得有些空洞無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雖說昨天二牛特意過來給她捎了個口信,說是許夜因為要替獵犬治病,所以當天晚上就不回家住了。
然而即便如此,楊雪的內心深處依然時時刻刻牽掛著許夜,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