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苡眠由裴奕扶著，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她握住了裴奕的手，示意他不用開口。

轉而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姜夫人一字一句道：“敢問母親，姜家如今經不起折騰是我一人之錯嗎？”

“我是自愿流落在外，自愿被人嫌棄，自愿被人罵目不識丁，自愿當鄉野村婦嗎？”

“我不愿，是你們弄丟了我，是你們沒有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最后怎么全是女兒一人過錯。”

“母親莫也忘記了，太子已經替我查清，被貶軍營的那三年是我在替姜二小姐與母親受過，姜家名聲被毀的過錯也不在于我。”

“連累姜家被太后與皇上責罰的人不是我？”

“害太后被火燒，導致父親降職的人不是我。”

“在殿前失儀被杖責了二十大板的人也不是我。”

“到現在還在冤枉我害她的人又是誰？”

“是你們最心愛的養女，母親不妨出去問問有哪個好人家會做出偏愛養女苛責嫡女的事情。”

“莫非我不是母親親生的，姜竹蕓才是母親親生的？”

“姜竹蕓是母親與誰所生？”

“那父親的女兒去了哪里，是否需要滴血認親。”

“你……你混賬！”姜夫人被姜苡眠氣得語無倫次。

“你如此污蔑我，還把我當作母親嗎？”

姜苡眠撇嘴嘲諷一笑：“那母親丟棄我，接回我后又如此對待我時可曾把我當過女兒？”

“這些年，我對姜家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你們應該清楚誰才是正在心思歹毒之人。”

“所以姜家無論被折騰成什么樣都不是我的錯，母親沒有理由來追責我的錯。”

“我也沒有理由原諒任何不想原諒的人。”

“遠離帶給我傷害的人才是最對的決定。”

姜苡眠的話如帶刺的刀，一刀一刀插進了聽者的心里。

“姜苡眠，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是在控訴自己的委屈，是在怨恨姜家嗎”姜夫人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如此斤斤計較往日的真誠大度都是裝的嗎？”

“你如此虛偽怎么配得上太子殿下。”

“我是善良，是大度，可這不代表我會一直被人欺負，活該被人欺負。”

姜苡眠正視姜夫人：“我如今有太子殿下在身后，只想隨心所欲活一次。”

“還是說姜家對其她人公平正義，卻偏偏苛待我一人？”

“那還真是更加虛偽到極致。”

姜苡眠這話似乎是用盡全力說出來的。

姜尚書也沒有想到一向溫柔乖順的姜苡眠今日竟然如此牙尖嘴厲，還是當著太子的面如此放肆。

他們都知道太子一直都喜歡溫柔善良單純的人。

她今日如此過分是不是被安柔郡主刺激到了？

姜尚書心想太子今日這么早就來姜府一定是來和姜苡眠斷絕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