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毫不心虛地說:“藏書閣在北面,我覺得還挺顯眼的。”
虞笙眨了下眼睛,“你不是說南?”
“北面呀,幽靜遠離前庭,灰塵少,陽光直射也少,書頁不容易發黃變脆。”
江灼老神在在解釋完,拍拍虞笙的額頭。
“我就說你腦子這么好使怎么會迷路呢,原是聽錯了。”
虞笙回憶了下,緩慢哦了一聲:“也有可能。”
藏書閣在南面確實有點奇怪,她聽的時候居然沒有懷疑。
“時候不早了,沐浴睡覺吧。”
虞笙拿過小幾上的書捧在懷里,讓江灼先去,自己翻看了會兒書籍,沐浴后剪了燈芯上榻。
她不習慣太親近,跟江灼各蓋一條錦被。
她不認床,卻躺下好半天都沒困意。
腦海中浮現男人清冷的眉眼。
他最近給她的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誒。
“……江姐姐,你睡著了嗎。”
旁邊沒有回應。
思緒雜亂,虞笙擔心影響江灼,不好來回翻身,手一下下糾結地摳著繡枕。
探到繡枕底下,摸到個硬硬的東西。
有點像書。
虞笙辨認了會兒,不知不覺中困意襲來,迷糊著沉入夢鄉。
翌日醒來,她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枕頭下的東西。
江灼支著腦袋看她,眼中盛滿溫柔慈愛:“阿笙你醒啦,昨天睡得怎么樣?”
“挺好的,就是覺得枕頭下面好像有東西硌著,腦袋有點痛。”
說著,虞笙手朝枕頭下摸。
下一瞬江灼瞳孔驟縮,一把按住她的手。
“應該是我那些話本子,我之前睡前無聊的時候會看一會,可能隨手放的就忘了。”
虞笙不太理解。
睡前看那種話本?睡著不會做奇奇怪怪的夢嗎?
想起自己的經歷,虞笙臉微紅。
“既然忘了還是收起來好,不能就這么一直放枕下吧。”
按虞笙的智商,一定在看見話本陳舊泛黃的扉頁時,就認出這是“江焳那本”。
江灼憋了憋:“阿笙,我們先起來洗漱吧。”
虞笙扁扁嘴:“江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一個話本子能有什么事,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看這種東西嗎?
這本尺度太大了,我怕污染你的眼睛,聽話,不看哈。”
她沒說要看呀,只是讓江灼收起來而已,又不是翻開。
但話又說回來,她沒有權力對江灼指手畫腳。
意猶未盡地看了眼繡枕,虞笙乖巧應聲,縮回手。
她以為早飯還是和江夫人三人一起吃,江焳卻意外出現在飯桌上。
見虞笙來了,他略一頷首。
雖然面無表情,跟以前對比,已經能稱得上和善二字了。
虞笙努力扯起一抹笑容來,坐在江夫人身側。
江夫人問:“焳兒,你今天休沐?”
江焳語氣淡淡:“是寧王要休息。”
簡短的對話后,他靜靜吃飯沒再說話。
虞笙想起為數不多跟他一起吃飯的經歷。
那時她巴拉巴拉緩解氣氛,江焳只對她說了三個字——食不。
她以為是江家家風嚴謹,后來發現江夫人和江灼在飯桌上都挺活躍的。
耳邊,江夫人對她無限關心。
其中不時夾雜講幾句對江焳的數落。
“焳兒,你總不能真的一輩子打光棍吧。”
“馬上過年,來年你就要二十四了,平西王世子跟你同樣的年紀,平西王妃孫子都抱了四個,孫女有三個,每回去我只能眼巴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