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寧王妃跟寧王上個月大婚后,第一次辦大型宴會。
各家姑娘綺轎香車,錦衣出席。
虞笙比江灼早到一些,一邊笑著回應來往眾人的招呼,一邊在王府門前等。
除了名門貴女,寧王為給寧王妃造勢還請了許多年輕權貴。
江焳也收到了請帖。
但他早吩咐過竹硯,無意義的宴會他不會出席,故請帖被竹硯擋了。
撩開車帷,他一眼就看見靜站在門前少女。
不到冬天,她已經穿上厚厚的棉氅。
棉氅長至小腿,將她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江府的馬車時,她彎著眼睛笑起來,眼底像跳躍著細碎的光。
“江姐……姐。”
虞笙萬沒想到先下車的是江焳。
臉上的笑淡去幾分,“……江焳,你也來了啊。”
“怎么。”江焳注視著她,“你不滿意?”
他來不來跟她有什么關系。
她只是客套一句而已。
再說了,他這語氣好像她說不滿意,他能調頭就走一樣。
奇怪。
虞笙緩慢搖了搖頭,故意反著說:“沒有,很高興看見你。”
江灼兩步蹦下馬車,過來挽她的手,笑瞇瞇道:“高興就好,我也高興。”
二人將江焳晾在身后。
宴席設在王府菊園,正是金秋,各色菊花瓣如絲縷,錯落有致。
寧王妃出自書香世家,跟寧王一樣喜愛琴棋書畫等雅致的東西,今日詩會圍繞詩詞展開。
男女分席而坐,年輕才俊多,貴女們受鼓舞似的,爭先恐后地表現自己。
江灼云里霧里地聽了一會,覺得沒滋沒味。
“什么時候結束啊,我要賞菊,賞菊宴主要不是看花嗎,這作詩的環節怎么這么長。”
話落正在吟詩的姑娘聲音一頓。
虞笙連忙拉拉江灼的袖子,示意她小聲點。
她用氣音說:“別著急,快了快了。”
金菊四處都有,這是賞菊詩會,江灼不好詩書,為什么非要來這里,虞笙不太理解。
或許是她想錯了,江灼有在這場宴會才能見到的人?
虞笙朝對面男席望去。
……不能吧?
這樣猜測著,她一個不注意,身旁江灼忽然舉著茶杯站了起來。
眾人齊齊朝她看來,臉色各異。
“江姐姐……”
虞笙有種她要攪局的不好預感,江灼拍拍衣擺上的小手,揚聲說:
“要作詩是不是?我這有好多佳句,你們想聽什么樣的,五字的,七字的?”
喝的是茶,不是酒啊。
虞笙簡直要瘋了,求助般看向對面的江焳,后者恍若未聞,無動于衷。
“滿園花菊郁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江灼搖頭晃腦念完,忙問,“怎么樣,絕不絕?”
空氣仿佛凝固。
“這還不行?”江灼問,“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這句呢?”
“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將金蕊泛流霞?”
眾人面面相覷,神色各異,四下嘩然。
這些詩句江灼幾乎脫口而出,思考都沒有,完全顛覆了她在眾人眼中的形象。
寧王琢磨了番,沉吟道:“這都是江二姑娘所作?”
虞笙也不可思議地望著江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