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飲冰被動地和小西“難舍難分”時,夏以桐開了后備箱,和方茴兩個人互相合作,把兩個大行李箱放了進去。
夏以桐朝她投去一個玩味的笑容,方茴淡然地受下,并朝陸飲冰努了努嘴。
兩人在電光火石間同時放棄了打趣對方的想法,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在旁邊聊起了天。大約就是些吃了嗎,今天天氣好像不錯,我對象比較可愛之類的話題。
陸飲冰承認在一開始見到小西,除了嫌棄還有開心,但是在小西抱著她超過三十秒鐘后,陸飲冰腦海里的新仇舊恨一起涌了上來,小西再不松開的話她大概要動用暴力手段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陸飲冰陰著臉即將爆發的那一瞬間,兩只手從兩個方向伸了過來,一只手拉住小西的肩膀往后帶,一只手摟住陸飲冰的脖子往旁邊拽。
一場單方面施暴行為消弭于無形,只有小西莫名緊繃了一下的神經在警告著她,這警告在她被方茴拖開后便自動消失了,還沒來得及捕捉到。
小西怒道:“你干嗎攔著我敘舊?”
方茴:“要敘舊可以到了家再敘,在這兒萬一被拍了怎么辦?”
而另一邊,陸飲冰一根根掰開夏以桐的手指:“我告訴你,你別攔著我啊,我現在怒氣值要攢滿了,小心我連你一塊揍。”
夏以桐:“要揍人可以回家了再揍,在這兒萬一被拍到怎么辦?明天國內新聞頭條寫你當街毆打助理?聽話。”
陸飲冰揍人就是說說,夏以桐才不信她,刀子嘴豆腐心跟薛瑤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夏以桐樓著陸飲冰進了前座,方茴則推著小西坐到了后座,兩個人錯身而過的時候互相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四人就此打道回府,開始了“愉快”的同居生活。
在正式開始之前,方茴和小西中途下車置辦了未來幾日的口糧,買的菜基本都是陸飲冰和夏以桐愛吃的,而且讓陸飲冰免去了遭人圍觀乃至再次拍到她和夏以桐約會的照片,把薛瑤的假發再次氣禿的可能。陸飲冰臉色才稍微好了點。
其實是小西下去后她就恢復了笑容,等她再次上來的時候再次營造出生氣好轉了一點點的假象。
可憐小西還以為自己哪兒惹到陸飲冰,坐在后排還不停和方茴咬耳朵:“我剛剛做錯什么了嗎?”
方茴小聲道:“不像是剛才做錯了什么,倒像是之前做錯了什么。”
“之前?”小西腦子裝著這樣的疑問,完全想不起來幾年前零碎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手指再次腱鞘炎,她都習慣成自然了。
車子停在院子外面的時候,又是一個日月輪轉,中午吃的全在路上消化掉了,該做晚飯了。如果陸夏二人天天出去吃的話,那么她們倆這個假期不是在吃,就是在去吃的路上或者吃完回家的路上,想想都絕望,幸好來了兩個幫手。
“好像剛退潮,我去看一下沙灘上有沒有螃蟹撿。”小西打了個招呼,蹦蹦跳跳地就跑了。
方茴沖夏以桐點點頭,快走了兩步,然后跑了起來:“你慢點。”
看著夕陽下奔跑的二人身影,夏以桐不禁感嘆道:“年輕真好。”
陸飲冰說:“她們倆都比你年紀大。”
夏以桐看了她一眼,轉回目光,淡淡地說:“我是替你感嘆的,有事女朋友服其勞,感嘆也服。”
居然敢嘲笑自己老?陸飲冰磨了磨后槽牙,嘶,好像有點牙齦出血了。
夏以桐以為陸飲冰要打自己,說完笑著拔腿就跑。
陸飲冰待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以桐跑了半天,回頭一看,沒人追上來,自己又繞回來了,站到陸飲冰面前,伸出臉:“我錯了,你隨便打。”
陸飲冰疲倦地擺擺手,默不作聲地開了院子門,進去了。
夏以桐心一沉,跟著反思自己說錯了什么。是不該打趣陸飲冰的年齡嗎?可是她才三十歲,正處于黃金年華,比自己大幾歲而已,不至于為此生氣啊。再者,別說三十歲了,就算是五十歲,六十歲,那也沒什么啊,一個年齡有一個年齡的美,像陸飲冰這種氣質型的美人,年紀越長越有魅力。
陸飲冰從院子進到家里面,喝水漱口,吐出來帶血絲的水。
夏以桐:“!!!”
氣成這樣了?
她當即嚴肅認真地道歉道:“我錯了!”
陸飲冰:“???”
夏以桐深刻懺悔:“我不該調侃你,讓你氣得把牙齒都咬出血來了。”
陸飲冰一怔,繼而笑開,忍俊不禁道:“你這都說的什么,我是牙齦出血。”
夏以桐:“那你不過來打我也是因為牙齦出血?”
陸飲冰道:“你是我媳婦兒,我為什么要打你?”
“因為……”夏以桐支吾道,“因為我說你老啊。”
“我不年輕,這本來就是事實,為什么要生氣?”陸飲冰還是那樣笑著。
夏以桐:“……”
不對,這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陸老師,陸老師是那種瘋狂記仇的人,一點兒雞毛蒜皮不報復回來就渾身不舒坦,單看她對小西的態度就知道了,怕是忽冷忽熱要好幾天了,把小西弄得心驚膽戰還偏不告訴她為什么。
現在這個滿臉純善的陸老師是被穿了嗎?否則就是她把這筆賬記下來,伺良機報復。
沒等她絞盡腦汁琢磨明白陸飲冰可能會在哪兒報復回來后,陸飲冰便道:“你不覺得我們倆剛才的對話有點耳熟嗎?”
“啊?”夏以桐被她充滿懷念的表情和語氣打斷了一切思緒。
陸飲冰說:“我說我牙齦出血的那段。”
夏以桐不至于連這個都忘記了,當即笑著說:“我記得是在《破雪》最后一輪試鏡結束后,我們倆去洗手間漱口,都吐出了帶紅的水,我說你敬業,試三次鏡還這么認真,你說你是牙齦出血,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當時我尷尬得只想找地洞鉆進去。”
“嗯哼?”陸飲冰說,“其實是拍到了,但我沒什么感覺。”
夏以桐露出微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