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大地的第一株嫩芽在月光下舒展葉片,露珠沿著葉脈滾落時,映出三萬年前的星圖。燕昭跪坐在嫩芽旁,掌心托著姒九璃最后的殘魂。蕭天闕的白骨左臂正在重生血肉,那些新生的肌理下流轉著青銅星紋——那是輪回終結的烙印。
&34;該畫句號了。&34;少年拾起嫩芽旁的青銅碎屑,碎屑突然化作星塵纏繞指尖。地脈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往生河水從虛空倒懸而下,卻在觸及嫩芽時化作甘霖。每一滴雨珠中都映著個尚未消散的因果殘影,那些&34;燕昭&34;與&34;蕭天闕&34;正隔著時空相望。
甘霖突然轉為血雨,嫩芽葉片上的星紋急速擴張。蒼穹裂開青銅巨口,初代天機閣主的本體從中降世——那是株根系扎進星海的青銅巨樹,每片樹葉都是張痛苦的人臉,枝頭懸掛的果實竟是被吞噬的時空。
&34;你們重塑的不過是個氣泡。&34;巨樹發出天機閣主的聲音,樹干浮現出十萬張我的面孔,&34;真正的歷史早已成為我的養分。&34;枝干突然暴長,刺穿新生大地,嫩芽在根系纏繞下迅速枯萎。
蕭天闕的白骨左臂突然暴漲,化作青銅龍爪扣住樹干。龍爪表面的星紋與樹皮上的年輪產生共鳴,整株巨樹開始回溯生長。那些被吞噬的時空從果實中溢出,在空中凝成青銅箭雨:&34;師尊,帶九璃走!&34;
姒九璃的殘魂突然融入我的眉心,三萬年前的記憶如洪流決堤——原來她將半數魂魄注入輪回,只為在終局喚醒我的人性。我握住正在消散的嫩芽,葉片突然重組成葬龍劍的最終形態:劍身流轉星塵,柄端鑲嵌著雙生子的乳牙。
&34;這次,我們并肩。&34;劍鋒刺入大地的剎那,往生河從地脈噴涌而出。河水中的青銅面具突然反噬其主,啃食起巨樹的根系。蕭天闕的龍爪在樹皮上刻下往生銘文,每個字都在吞噬巨樹的生機。
巨樹突然自爆,枝干化作億萬青銅碎片。每個碎片都演變成獨立的時空,將我們拖入無盡的因果輪回。燕昭在時空漩渦中看到三萬年前的自己正舉起屠刀,而姒九璃用最后的力氣將嬰兒魂魄注入劍鋒。
&34;就是現在!&34;姒九璃的殘魂突然實體化,她抓住劍鋒刺入自己心口。金血噴濺在時空漩渦中央,凝成青銅渾天儀的核心。蕭天闕的龍爪扣住渾天儀,星紋從掌心蔓延至儀軌:&34;以吾身為祭,焚盡因果線!&34;
渾天儀炸裂的沖擊波中,初代天機閣主的哀嚎響徹星海。新生大地開始崩塌,嫩芽的最后一片葉片突然綻放強光——那是雙生子未被污染的魂魄。我接住墜落的葉片,將其按入蕭天闕破碎的龍魂印:&34;該醒了,我的孩子&34;
少年的瞳孔突然澄澈如初,額間星紋與龍魂印融合成北冕圖騰。他伸手觸碰正在消散的姒九璃,三人的魂魄在強光中交織成鎖,將崩潰的時空重新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