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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9 章(窒息了,真的窒息...)

                德國,深夜,陳一銘準備睡了,他接到“締夜”經理的電話,說是來了個新人,條件是近幾年里最好的。

                “怎么個好法?”陳一銘來了精神。“完美!皮相跟身材都是!”經理很激動,“那小孩被我忽悠的簽了三十年的合同,拿著我給的一筆錢哭著走了,他一身行頭全是大牌子貨,但我讓人給他做檢查,發現他竟然還是干凈的,多有故事感,‘締夜’就缺有故事的員工。”

                陳一銘問重點:“哪一款?”

                “款型是柔順乖軟,隨意揉搓的小白兔,不過,”經理摩拳擦掌,“他的眼底有怨恨,自尊也強,值得下功夫好好教一教。”

                “你那邊看著來吧。”陳一銘掛了。他前段時間讓人找上姜焉,條件開得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姜焉卻依舊不愿意回來伺候董事長。

                沒給理由,就是不想。

                陳一銘沒辦法了,只能一邊在德國給董事長物色快餐式床伴,一邊期盼真正的董事長夫人出現。

                至于那贗品知意,還在沁心園住著,偶爾通過視頻讓董事長發泄。

                董事長的心情不好。

                因為董事長把南橋那塊地皮“輸”給岑家小太子爺,是用作誘餌釣魚。

                但只釣到那小太子爺,知意就是他的人,是他安|插|在南城,在沈家家主身邊的眼線。

                沒有所謂的,另一方勢力。

                知意也沒有在利用岑家,為誰打掩護。

                那個結果出來后,陳一銘一直心有不安,覺得時情不會那么簡單,他搓了搓臉,關掉臺燈躺下來。

                在國外待著不是個事,回國吧。

                回國更能看清局勢。

                陳一銘躺了會就爬起來,他給章枕打電話,沒打通,他再躺下,怎么都睡不著了。

                董事長見到茭白,還不知道會是什么火星撞地球畫面。

                第二天上午,沈家的私人飛機降落在西城機場。

                陳一銘頂著滿嘴的潰瘍陪董事長前往蘭墨府,途中他還在聯系章枕,就是打不通。

                媽的。

                陳一銘很少有地爆粗口,還是在心里。他懷疑章枕是故意不接的。

                離蘭墨府越來越近,陳一銘往嘴里噴點藥,按耐不住地問:“董事長,您要不要先跟戚董知會一聲?”

                沈寄在敲筆電忙公務:“不需要。”

                他把人放在老友那,是想放長線,不急著收。

                現在該收了。

                小狗沒心沒肺,就算知道他特地等到高考結束才收線,肯定還是不知好歹。

                陳一銘感受到董事長的氣息變化,腦子里就抽抽的疼,他不擔心戚董這半年對茭白怎么樣。

                畢竟戚董挑人就一個條件,嗓子要好,要獨特。

                茭白的聲音一般。

                陳一銘比較擔心章枕看上茭白。電話里那維護勁太明顯,都不藏著。

                不過,

                章枕看上了也沒事,戚董不會為他讓老友尷尬。

                所以,人應該還是能帶走的。

                陳一銘一路上各種分析,就是漏掉了一種可能。

                偏偏還就發生了,毫無預兆地攤在了他跟董事長面前。

                人不在。陪戚董出差了。

                陳一銘偷看周身低氣壓的董事長活該,叫你提前打聲招呼,你不打。

                以為茭白是個死物,沒長腿。

                況且他就算是死物,那不是還有可能被人揣走?

                這些話陳一銘不敢說出來,他往后挪了挪,離暴風雨將來的中心地遠一點,示意柳姨也別靠近。

                柳姨將一盞茶放到桌上,退開了。

                沈寄站在小前廳,摸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過去,那頭一接通,他就道:“阿潦,我在蘭墨府。”

                “你去我那了啊。”戚以潦說,“那真不巧,我在外地。”

                沈寄簡明扼要:“多久?”

                “大概要一兩周。”戚以潦沉吟。

                沈寄單手扣著桌面,節奏沉緩:“你出個差,怎么還帶上我那小狗?”

                戚以潦笑:“聽他念念書。”

                沈寄也發出一聲笑,玩味得很:“他都給你念半年了,還沒膩?”

                戚以潦似乎也很困惑:“是啊,你說怎么回事,我越聽,越覺得不錯。”

                沈寄不笑了,下顎線慢慢收起來:“你把你那邊的具體地址發給我,我去接我的小狗。”

                末了又道:“這半年麻煩你替我照看他。”

                戚以潦笑著說:“老沈,我剛才忘了跟你說,他就在我身邊,我開了外放。”

                沈寄的眉頭一跳,下一秒,電話里就是一連串的咒罵,聲音年輕有活力,刺刺的,語氣充滿柔韌的野性,字里行間咬牙切齒,鄙夷又憎惡。

                “沈老狗你他媽沒病吧,你是腦子填屎了還是本來就按了個糞坑?我跟你什么關系啊沒毛病吧你,狗狗狗狗你媽啊,有病趕緊吃藥,別他媽出來污染環境!”

                最后一個字落下,就是嘟嘟聲。

                沈寄生平頭一次被人這么罵,他愣了會,面部變得猙獰。

                古樸的上等沉木桌被一腳踹翻,精美茶盞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用山里泉水泡的清茶淌在碎片里,映著雕刻著抽象圖案的天花板,以及沈寄的那身怒火。

                北城,絳西區

                茭白在酒店的客廳沙發里坐著,手里捧著一碗涼面,他剛來了一波高密度輸出,需要進補。

                戚以潦將手機放一邊,一副責怪的架勢:“小白,你怎么罵臟話。”

                “憋久了,沒忍住。”茭白一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

                戚以潦并沒有要教育下去的跡象,他問了一個別的問題:“不回南城?”

                茭白叼著涼面對他咧嘴,回個屁。回這個字根本就用的不對,他在南城沒有家,哪來的‘回’。

                戚以潦往沙發里一靠,姿態松散:“那我換個說法,不跟老沈走?”

                茭白吸溜掉嘴邊的一筷子涼面:“我圖他年紀能做我爸小情能繞南城一圈老黃瓜拍一拍一堆人吃過還有一堆人等著吃嗎我跟他走?”

                一口氣說下來,都不帶卡殼。

                戚以潦失笑,之后他斂去唇邊弧度,側過頭,抬起手臂捏住年輕人沾著油光的下巴,將人撈近些:“你啊,牙尖嘴利。”

                這話耳熟,太他媽熟了。茭白不耐煩,就要冷下臉頂嘴,卻聽老變態道:“咬別人的時候,容易誤傷自己。”

                “……”茭白下垂的眼尾往上挑了挑,眼里有一片隨風飄蕩的草原,生機勃勃,廣闊而自由,“那也行啊,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一,對我來說都是賺的。”

                戚以潦的眸光掃過他亮晶晶的小虎牙:“年紀輕輕,還沒怎么填充自己的經歷,活得倒是挺有想法。”

                茭白“嘖”了聲:“人要是沒想法,那就不叫活。”

                戚以潦抬眼,看著他。

                茭白莫名不自在,他正要給捏著他下巴的那只手來一爪子,手的主人就用嫌棄的語氣來一句:“一嘴蒜味。”

                “涼面里沒蒜,那就沒靈魂了。”茭白惡作劇地把頭往戚以潦那湊,對著他說話。呼吸里的蒜味往他面上飄。

                戚以潦面不改色。

                但他頭像上的白貓……

                胡須翹起來,臉皺成一團。

                勒著它的細鐵絲松了一點,長回來一小寸的脖子還往后仰。

                茭白哈哈大笑幾聲,他沒解釋自己為什么笑,只是撥開戚以潦沒用什么力的手,到一邊吃他的涼面去了。

                戚以潦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翻,看一眼他被碰過的手,翻文件,又看一眼手。

                幾番下來,他還是去衛生間洗了一下。

                洗完還覺得有蒜味。

                戚以潦這才發現,不是他手上的味道,是有個人就在他不遠處吃蒜,他揉著額頭坐回沙發上,點煙吸兩口。

                手機又響。

                柳姨打來的,她壓著聲音:“先生,沈董把前院的名貴花草全砸了。”

                戚以潦咬在唇邊的煙微抖,不在意道:“讓他砸。”

                隨后,他淡淡道:“拍張照片發過來。”

                不一會,柳姨就發來了照片,那是一片狼藉的前院。

                戚以潦把手機丟到茶幾上面,力道不輕。

                正在撈碗底碎面的茭白有所察覺,他端著碗過去,瞧了眼戚以潦的手機。

                屏幕還亮著。茭白一眼就看見了那張照片:“這是哪?”

                茭白瞅了瞅照片左下角的碎花盆,有點眼熟,不會是他想的那地方吧?

                “你最喜歡的前院。”戚以潦吸著煙說。

                茭白的眼睛一瞪,他把碗筷放一邊,拿起戚以潦的手機湊近看照片,草,好好一個院子,怎么跟臺風來過似的。

                還他媽是黑旋風。

                “這怎么搞的?”茭白剛問完,就有了一個猜測,是沈老狗干的好事吧,他那一套霸總拳無差別攻擊,周圍有什么毀什么。

                茭白用余光瞥瞥被煙霧籠住眉眼輪廓的老變態:“這院子被砸成這樣,損失多少錢?”

                “幾棟沁心園那樣的房子吧。”戚以潦無奈地嘆息,“錢倒無所謂,關鍵是花草栽培起來,需要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可惜了。”

                茭白聽著都覺得肉疼。

                “尤其是那一簇朱麗葉玫瑰,養了十幾年才開花。”戚以潦遺憾地搖頭。

                茭白倒抽一口涼氣,他先前覺得那玫瑰挺特別,就在網上搜過,一朵幾百萬,這會他從照片上找那玫瑰的傷亡情況,只能找到稀爛的花葉殘骸。

                窒息了,真的窒息。

                他就是一個小老百姓,為什么讓他承受這些疼痛。

                “三哥,蘭墨府就別種太多貴死人的花草了吧,”茭白替人心疼的毛病犯了,“又是梅園,又是竹園,景色已經夠好了。我覺得就那前院后院,地方那么大,隨便來點大眾的種種就可以了,四季各開各的,還耐活。”

                “說的有道理。”戚以潦探身,將一撮煙灰抖進煙灰缸里,“那回頭買一批種子,你幫叔叔種?”

                茭白沒再看手機上的照片,他怕看下去心梗。聞,他隨口道:“行啊。”

                “乖。”戚以潦的笑意還沒展開,就頓住,“小白。”

                茭白:“嗯?”

                戚以潦夾著煙的手抬了一下:“去一邊吃你的面吧,吃完我讓人把垃圾拎出去。”

                茭白:“……”

                北城也在下雨,瓢潑似的,想把地面砸得坑坑洼洼。

                沈寄那邊沒再打電話來要地址,他能查到戚以潦在北城的住處,就費點時間,不是難事。

                指不定什么時候就過來了。

                茭白跟戚以潦都沒聊那方面的事,他們一個忙工作,一個打游戲。

                午后茭白接到章枕的電話,說快回來了,問要不要帶什么吃的。

                “不用。”茭白在窗邊扭腰轉一圈,又轉一圈活動筋骨,“你自己開車慢點。”

                “我不開。”章枕的呼吸有點沉,他受了傷。

                章枕好些天沒見著弟弟了,人這會兒也在北城,他就忍不住想見見,摸摸頭捏捏臉。希望弟弟別發現他受傷的事。

                茭白和章枕聊完,就接到了一個視頻邀請,他去臥室接通,還把門掩上了。

                戚以潦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才發覺客廳就他自己,他欲要起身,手機上來了兩條信息。

                -東汕一時糊涂,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我代他給你賠個不是。

                -我保證,只要我活著一天,褚家的一絲資源都絕不會用到那禮姓孩子身上。

                戚以潦按掉手機,慢條斯理地清理掉煙灰缸里的臟污,他敲門進左邊臥室,走向坐趴在桌前的年輕人,步伐跟語調都十分慵懶優雅:“在跟誰開視頻?”

                茭白拔下一只耳機:“耳朵。”他解釋,“郁響,一弟弟,你還記得吧。”

                “不記得了。”戚以潦頗有風度地問,“我方便入境?”

                茭白咂嘴,這有什么不方便的。老變態一身紳士的皮穿得太緊,就連把他摁在黑墻上咬他,嘬他傷口,吞他血的時候,都是克制的。

                要他失控,大概只有……

                茭白的食指撥了撥鑰匙扣上的小鑰匙。

                老變態還在等答案,茭白聞到他身上的煙味跟濕潮沉木香,還有點水汽。

                茭白擺了擺手:“隨便。”

                “那我就隨便點了。”戚以潦走過去,彎了彎腰,低頭靠近,一只手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面,修長微涼的五指微攏,指尖若有似無地挨著他肩膀,像是摟著他。

                視頻另一邊的郁響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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