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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拜拜[穿書] > 第 60 章(正品和贗品相見...)

                第 60 章(正品和贗品相見...)

                茭白等禮玨找他,等了兩天又兩天,確定楮東汕沒把他還活著的消息透露出去。

                楮東汕的做法符合他的癡情男配之首人設,他可是為了禮玨,從一個不管家族企業的紈绔公子哥主動進公司學習,頭破血流地和沈而銨爭,為禮玨買醉痛哭最多次,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禮玨追著沈而銨跑的絕世慘批。一見禮玨誤終生。

                茭白大概也能揣測出他的想法。

                對楮東汕來說,去年這么一個有主的小玩意,竟然敢當著主子的面勾|引他,試圖憑自己那身皮肉挑起他們老友不合,還給自己主子氣受。今年那小玩意又不知靠什么攀上了他的另一個老友。

                這樣私生活亂虛榮心強心術不正的人,不適合待在純潔干凈的禮玨身邊。

                搞不好禮玨醒來的一番連哭帶茫然呢喃,更加深了楮東汕的理解。

                所以,

                既然禮玨以為人死了,那就死了吧。

                最好兩人以后都不要有交際,免得禮玨被利用,被連累。

                茭白沒什么阻礙地接受了這個現狀,禮玨暫時不出現也好,反正他現在的主力是戚家主仆。

                茭白不需要每天給老變態讀書念經文,一周就周末去蘭墨府。到目前為止都沒挨過戒尺,最嚴重的一回是全程咬著戒尺,罰抄了一本佛經。

                佛經抄完,戒尺都濕了。

                那佛經還是老太太的手抄本,字是真的絕,她人也是真的配得上“老不死”三字。

                即便還沒遭過體|罰,茭白依舊不想去。

                西城的冬天很漫長,其他城市都進入春了,西城還天寒地凍。蘭墨府又在深山里,風呼啦吹過,光是聽那沙沙聲就能從頭涼到腳。這對骨頭有傷的茭白來說,很不好受。

                有一次,茭白在園子里背一兩句書,就抖啊抖。

                戚家的保衛隊長戚大被弟兄們推搡著上前,問:白少,你抖什么。

                茭白鼻涕都要出來了,他勾勾手讓對方過來些,神秘兮兮道:“我在把身上的冷氣抖掉。”

                戚大:“……”

                等茭白第二個周末來的時候,進門就被一股暖風撲中,他拽下臉上的口罩圍巾,拔了帽子無語凝噎。

                草,蘭墨府可算是有暖氣了。

                茭白終于不用裹成熊,穿個薄線衫就行,他把厚重的大外套脫了,整個人擺脫了小病老頭狀態,走路都是輕快的。

                柳姨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長廊一頭,她看茭白的眼神,像看一個游走于規矩之外的異類:“蘭墨府世代都沒裝過一臺空調,更別說是暖氣。”

                茭白咬著維c,似笑非笑,所以呢?關你屁事。

                “先生器重你,是你的榮幸,希望你能多為他出力,展現你的價值,擔起這份殊榮,別總是在他面前投機取巧,他工作太累,你的存在是給他解壓用的,望你認清自己的身份。”柳姨拿出平時很少亮相的那副面孔,她那口吻跟架勢,讓茭白聯想到那些年代劇里老爺少爺的奶媽,挺能裝腔作勢把自己當根蔥。

                茭白掏耳朵:“柳姨,你最近是不是在追什么劇啊?怎么講話一股子,”他嬉笑,“八點檔老掉牙的封建迷信老嬤嬤臺詞?”

                年輕人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眼里卻沒笑意,只有純粹的冷與惡。

                柳姨不知怎么后背微涼,她垂下眼,又恢復成了平日的柔順婉約:“湯在廚房,恒溫,想喝自己去盛。”

                茭白不想喝。

                全是各種藥湯,喝一口,接下來三天胃里翻上來的都是那味兒。

                但良藥苦口。

                茭白自個去盛了半碗湯,捏鼻子一口悶掉,他不擔心柳姨在湯里做文章。

                柳姨要是那么做,無疑是在自爆,要跟他同歸于盡。

                茭白喝完湯漱了口,他琢磨柳姨警告他這事,戚以潦知不知情。畢竟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還是試探一下吧。

                萬一柳姨是大家族沒有自我的老忠仆,身是戚家人,死是戚家鬼,一切都為戚家服務,她把他腦補成禍國妖孽,寧愿犧牲自己也要搞死他呢?

                不是沒可能啊,古早狗血漫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發生不了的。

                茭白火速給戚以潦打電話。

                戚以潦那頭剛開完會,正在回辦公室,他私人手機響的那一瞬,跟在后面的秘書助理們集體靜止了一秒,嗖嗖嗖地擠眉弄眼。全然沒了前一刻的精英白領范。

                一秘目不斜視,看似十分有職業操守,但眼角還是瞄了一眼。

                戚以潦進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遙控器解鎖,按了一個鍵。他背后那面智能玻璃墻瞬間一變。

                那是幾個文件夾。

                戚以潦點進其中一個,展現在他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監控,覆蓋了整個蘭墨府。

                其中一個方位的監控被選中,窗口最大化。

                青年趴在廚房左側的食材區,塌著一把細腰,手肘壓在桌前,一只手拿手機,一只手揪……

                大白菜葉子。

                戚以潦端起溫熱的清茶抿了口,發出一個低而隨和的音節:“嗯?”

                茭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老變態監視,他把葉子揪得細碎:“三哥,晚上你要我讀哪一頁?我先練習練習,省得我磕巴了影響效率。”

                戚以潦道:“今晚我有應酬。”

                “那你忙。”茭白秒掛。

                戚以潦看監控里的人把揪下來的碎菜葉都攏了攏,沒扔掉,而是抓進一個小孔的籃子里,嘴里還在嘀嘀咕咕什么,不知道又在吐槽誰,眼角眉梢都是靈動而鮮活的痕跡。

                野草沒有被困境摧殘至死,他的生命力越發頑強,對自由的渴望也一日比一日強烈,終究有一天他會變成蒲公英,飛向天地間。

                那不是能被摳掉種子,拔掉葉子,找個地方圈養的植物。

                就應該飛。

                翅膀張開的那一刻,才是他最美的時刻。

                戚以潦仿佛是在難耐一般,松了松領帶,卻又整理回去,束緊,他按掉監控,開始處理繁多的公務。

                當晚,茭白在蘭墨府一樓的開放書架前刷題,他才刷了沒多久,就被接去一個酒店,偷偷送進2602。

                茭白站在低調又奢華的套房,一路上的莫名其妙到達了頂峰,有應酬就有應酬唄,不差這一晚,怎么還把他接到酒店了。

                而且還偷偷摸摸的護送他進酒店,不知道的還以為……

                嘖。

                茭白出門前只套了個毛睡衣,腳上也是棉拖,他跟這房間格格不入。

                這不要緊,

                要緊的是,他連手機都沒帶。

                沒手機就沒安全感,茭白在房里這坐一下,那窩一窩,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滾跳了一遍,倒在了大床上面,身體陷進柔軟的白色被褥里。

                茭白登帳號,看他的七個好友,齊子摯的活躍度快到80了。

                這種不用管,丟一邊讓好友自我攻略的感覺真他媽好。

                茭白瞧瞧四個分組:這一世的緣,此生永不負,生生世世的守護,一生難忘。他琢磨琢磨,以他的狗血經驗,齊子摯不太可能去沈寄那組。

                他對齊子摯而,不會是一生難忘。

                他們不是什么前任前夫系列,是親情啊,至親,呵呵。

                床頭柜上的座機詐尸了,茭白嚇一跳,他湊過去接聽:“哪個。”

                “小白,是我。”章枕含著點嘈雜背景的聲音傳過來,“三哥讓我來跟你說,你先睡,不用等他。”

                茭白:“……”

                這什么牛鬼蛇神的臺詞。

                章枕在包房外,夾克衫上都是煙味,包廂里的幾位老總在跟三哥聊事,一伙人只是煙加酒,沒要年輕靚麗的小孩子伺候。

                “怎么沒聲了?”章枕滿嘴酒氣。

                茭白說:“有聲,我知道了,你們忙。”

                末了加一句:“少喝點酒。”

                沒給章枕感動的機會,茭白快速吧話筒丟了回去。

                夜里不知幾點,座機又響。

                “小白,”戚以潦喊他,“開門。”

                茭白臟話黏在嘴邊,臭著一張睡眼惺忪的臉去房門口,把老子叫來干什么啊?真是服氣。

                門一打開,一股煙酒味就猛一下栽進茭白懷里,蹭上他的口鼻。

                戚以潦一身穩重的鐵灰色西裝,他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搭在袖扣上面,慵懶地解著,穿什么都是老僧樣的他在酒精之下多了一絲人煙氣,就連眉間豎著的“川”字紋都帶有一分惑人的性感。

                “你是不是要喝那什么醒酒湯?”茭白側身讓他進來。

                戚以潦將袖扣丟給他:“拿著。”

                茭白下意識接住袖扣,沖著燈光打量打量,這玩意一看就很奢昂。

                等他關上房門,聞聲穿過客廳去廚房的時候,戚以潦已經脫了西裝外套,卷起襯衣袖子,彎腰湊在水池邊洗手。

                戚以潦洗得很慢,很仔細,根根手指一寸寸地沖洗。

                茭白打了個哈欠搓搓臉,已知沈寄喝了酒不會觸發什么特殊癖好,戚以潦呢?未知。

                廚房的水聲持續不止。茭白掃了眼老男人的著裝,考究,得體,有質感,禁欲而優雅,很襯他的氣質,腰線跟肩線都內斂而不失緊健,猶如一件隨時都可以放進展覽館的尊貴物品。

                觀賞性跟收藏價值都極高。

                而那位展覽品還在洗手,不斷地重復著。

                茭白等了又等,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他走過去,關了水龍頭。

                水池周圍的空氣驟然像是被什么東西抽空,窒息感撲向茭白的同時,他對上了戚以潦泛著異常血色的眼眸。

                茭白對喝了酒的潔癖癥患者說:“我看你的手洗得很干凈,就給你把水關了。”

                “干凈了?”戚以潦抬起那只手。

                茭白點點頭,是的,對,干凈了,咱能消停了嗎?

                眼前多了一只手,就擱在他鼻尖前面。水汽瞬間融進他的呼吸里。

                先是涼的,之后又有點溫熱。

                那是他自己的呼吸,打在戚以潦的手背上,反彈給他的溫度。

                戚以潦弓腰,散落下來的額發若有似無地蹭在青年眉眼上面,他的嗓音壓得很低,像躲在一個透明的筒子里的悄悄話:“有沒有臭味?”

                “沒有。”茭白后仰頭,他只聞到了戚以潦皮膚的味道。

                冷又硬。

                半個多小時后,茭白用酒店的電話打給章枕:“你人在哪,三哥喝醉了,你趕緊過來。”

                章枕在送一合作商女兒回家,那女孩是中途過來的,趁三哥沒注意,碰了他的手。

                大家都驚了。

                合作商嫌丟人,也怕得罪戚家,他當場甩了自己女兒一耳光表態,更是頭也不回地丟下她離開。

                章枕是不想管的,但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穿著清涼地站在路邊哭,要是出了什么事,一輩子就完了。

                還是把人送回去吧,也不遠。

                章枕開著車:“不用管,三哥喝醉了比清醒的時候還好應付,給他個地方睡覺就行。”

                他想起來什么:“就是……”

                茭白心一提:“怎么?”別他媽是什么怪癖吧?應該不會,不然章枕也不可能放心他和戚以潦獨處。

                “他現在睡了,后半夜肯定就醒了,你也趕緊睡吧,作息跟著他來,到時候你給他讀幾頁書,或者念個經。”章枕說,“白白,晚上辛苦你了,明天哥哥給你買好吃的。”

                茭白叮囑章枕開車注意安全,他掛掉電話,發覺原本躺在床上的戚以潦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直視著一個方向。

                “你在看什么?”茭白也往那瞧,除了精致的家具擺件,就沒別的了。

                戚以潦皺眉:“我在看什么……”他揉了揉太陽穴,胸膛輕震,詭譎地笑了起來。

                茭白的汗毛刷地起立。

                “小白,”戚以潦指了指床邊,笑容和煦又迷人,“把椅子搬過來,坐這。”

                茭白注意他的動向:“念書嗎?”

                “不念。”戚以潦闔上眼,嘶啞道,“你就坐著,看叔叔睡覺。”

                茭白:“……”

                于是接近零點,房里上演了詭異一幕。

                西城顯赫的戚家領軍人物和衣平躺在床上,床前坐著個高中生,什么也沒干,就看他。

                茭白漸漸從懵逼狀里出來,揣測戚以潦的行為。這酒店估計是他臨時住一晚,懶得派人來按監控。

                戚以潦這是,拿他當監控眼?

                茭白的坐姿很快就從端正變成癱著,他見戚以潦的眼皮在動,氣息也不均勻,知道人還沒睡:“三哥,我想跟你說個事。”

                戚以潦放在腹部的手指輕點。

                “柳姨警告了我好幾次。”茭白沒添油加醋,柳姨說了什么,他就轉述什么。

                戚以潦襯衣最上面的扣子被他滾動的喉結抵著,上下微顫:“不用管。”

                “我怕她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算計我。”茭白前傾身體,托著腮,笑呵呵,“你別覺得我是小人之心,我被老太太坑了,有心理陰影。”

                戚以潦淡聲道:“蘭墨府不是沈家老宅,柳姨不是老夫人。”

                “況且,”他不薄不厚的唇挑剔地輕挑,“吃一塹長一智,如果你還在類似的坑里摔兩次,那你就要找找自身的不足。”

                茭白的臉抽了抽,說的也是呢。

                床上的戚以潦忽地睜開眼:“但你的誠實,叔叔很喜歡,要保持。”

                茭白瞥活躍度,漲了0.3。

                白貓在打呼,兩只爪子垂在身前,小肚皮一下一下起伏。

                茭白捏捏手指來了精神,要我的誠實是吧,那行,我就繼續了,我給你點兒。

                “還有個事,”茭白隨意地說,“年初在船上救我的趙叔……”

                戚以潦打斷:“不行。”

                茭白說笑:“拍個合照而已。”

                戚以潦沒有半分改變主意的余地:“給他開支票,數字隨便填。”

                茭白咂嘴,大手筆啊:“可我都答應趙叔了,他就想要跟你合照,留著當傳家寶。”

                戚以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替誰答應的?”

                茭白作窘迫狀。

                卻不知他一演戲,漏洞百出。有人看他演,就覺得是世界奇景。

                戚以潦的面部線條變回往常的散漫:“合照不可能,讓他來,在蘭墨府拍幾張。”

                “好的。”茭白為他的救命恩人爭取利益,“那支票……”

                戚以潦嫌他話多:“照舊。”

                “好的。”茭白見好就收,他把椅子搬近點,從口袋里摸了袋牛肉干,“三哥,去年我聽姜焉夸你來著,就你這氣度,他的那些夸獎你是實至名歸。”

                茭白順便奉承了一把,誰知戚以潦來一句:“姜焉是誰?”

                “……小辣椒,長發飄飄,膚白大長腿,穿紅裙子的美人。”茭白說起姜焉的標志。

                戚以潦動眉頭:“名字忘了,人有印象。”

                茭白撕咬著牛肉干,隨口一問:“他拿了多少酬勞啊?”

                “幾千萬還是一億,”戚以潦曲起一條腿,睡姿從規整變得松散,“不清楚,你想知道就去問阿枕。”

                茭白嘴里的牛肉干頓時就不香了。

                不是,這位救世主活菩薩,你要不還是按照正常流程,給我打錢?我也不要按分鐘付酬勞,按時就行。

                “你想要錢?”戚以潦側頭。

                茭白呵呵,這問題問的,我怕是給不了清麗脫俗的回答。

                “你不缺錢。”戚以潦笑,“小孩子卡里的錢不能太多,多了容易做壞事。”

                茭白沒瞪戚以潦,瞪的他家貓。

                那貓的尾巴來回晃了一下,睡得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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