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駕駛著自己的戰斗機,好不容易看到了遠處的海岸線。他的駕駛艙里已經彌漫起了淡淡的輕煙,這是他在返航的時候,才發現的事情。
經過簡單的檢查,他發現自己的飛機操縱相應還算良好,可能是某些子彈打在了不重要的位置,讓他的飛機有了點兒小故障。
猛然間,他的發動機開始喘息起來,螺旋槳的旋轉也開始變得不再規律。在戰場上堅持把他帶到這里的飛機,終于還是出了故障。
“寶貝!不要這樣!寶貝!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家了!”懷特一邊嘗試著讓飛機的發動機再一次恢復過來,一邊口中念念有詞的祈禱著。
可惜的是,發動機終究還是沒有恢復運轉,而是在天空中停頓了下來。懷特不得不仔細觀察,駕駛著自己的飛機離開了臨時編隊。
然后,他的飛機開始下降高度,嘗試了幾次之后,懷特也不得不放棄了嘗試,掀開了自己的艙蓋。
一股寒冷的風涌進了懷特的座艙,懷特爬出了機艙,才看到自己飛機的發動機側面,留下了一排扭曲著的機槍子彈的彈孔。
僅僅只是看彈孔,也不知道是友軍的機槍還是德軍的機槍造成的損傷,不過這些損傷確實讓這架飛機徹底報廢了。
選了一個合適的角度,懷特緊張的一腳蹬開了自己的飛機,他憑借感覺拉開了自己的降落傘,然后等著降落傘張開。
獵獵的冷風在他的耳邊吹過,風鏡阻擋了刀子一樣的風襲擊懷特的眼睛,讓他看清了周圍發生的一切。
他看見自己的戰斗機在遠處搖搖晃晃的墜落,也看到了另外一架惠靈頓轟炸機,一頭撞在了海岸線上,發生了慘烈的爆炸。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仿佛能夠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沉悶的敲響。
然后,猛然間,一股力量從他的后背傳來,巨大的拉扯力讓他的下降速度猛地一滯。
懷特看見了自己的降落傘在天空中張開,他也看到了頭頂上,返航的友軍飛機,一架接著一架的飛過。
原本,他們飛向德國目標的時候,差不多是現在二倍的數量;此時此刻剩下的,就只有眼前這些了。
迎面有一股海風吹來,懷特發現海風不足以把他送到海岸線。如果他繼續這樣墜落,估計會直接落入海水之中。
淹死倒不至于,因為他身上有渡海作戰的時候必須裝備的救生衣,可在這種天氣條件下,掉到冰冷的海水里,絕對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岸邊,在海岸上巡邏的陸軍士兵已經發現了跳傘的懷特,他們在地面上指指點點,向著懷特墜落的地方跑來。
又一陣冰冷的海風襲來,懷特終于發現自己會落在陸地上,而不是倒霉的海面上了。
他松了一口氣,然后雙腳就撞上了岸邊的礁石,疼痛一下子傳來,讓他跌落到了海灘上,臉撞到地上,滿嘴都是沙子。
“長官!”有人幫他掀開了扣在自己頭頂上的降落傘,面前一名帶著蝶形鋼盔的年輕士兵,對著懷特立正敬禮。
空軍的軍銜明顯要比陸軍更高一些,也許管理附近所有的陸軍巡邏隊的那名陸軍軍官,都未必比懷特的軍銜更高一些。
“你好!”懷特狼狽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衫,狼狽的回答了陸軍士兵的敬禮。
坦白一些說,他現在的形象可并不怎么樣。當著所有人的面被擊落,然后跳傘,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好事情。
不過他很快就慶幸起來,然后脫力一樣跪倒在了海灘上,拼命的大聲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在十幾個陸軍士兵驚恐的眼神中,懷特親吻起腳下的土地,然后發狂的叫喊:“我回來了!我活著回來了!”
沒有經歷過布雷斯特空戰的人,是不會體會這種心情的。他們損失了八成以上的颶風戰斗機,被擊落的p-40還有噴火也不計其數。
這些損失讓每一個活著返航的飛行員都痛哭流涕,他們能夠回來,絕對是上帝的眷顧。
懷特是一名幸運的飛行員,他用自己高超的飛行技巧,還有逆天的運氣,堅持到了最后,成為了活著回來的幸運兒。
興奮的他仰天長嘯,發泄著心中的情緒。有多少人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無法回到自己的故鄉。
上帝保佑啊!更多的返航飛機出現在懷特頭頂的天空,懷特仿佛覺得哪里不對,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忌憚什么。
他仔細的看著天空,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的時候,才猛然發現,這些跟著飛回來的,是德國人的轟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