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聞寒洲情緒失控,即將把手機砸在地上之前,一通電話突然打進了他的手機里,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他從未見過,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接聽了這通電話。
“聞教授,您好。”電話里傳出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里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吧?”
聞寒洲認出了他的聲音,就是剛剛在視頻里逼迫時骨說話的那位,他冷冷地開了口:“時骨現在在哪里?”
“哎,聞教授,別這么著急。”男人低低地笑出聲來:“我會告訴你他在哪里的,只不過不是現在,而且,我也不做虧本買賣,你想知道他在哪里,總需要用一些東西來交換。”
“你想要什么?”聞寒洲直截了當地問:“要錢,對吧?”
“不愧是做教授的人,就是聰明,居然這么快就猜對了——不過想想也是,我除了能從你身上得到錢以外,其他的東西,你想給我,我也不要。”
中年男人那邊有些嘈雜,聞寒洲隱約聽到了幾句法語中的臟話,“聞教授,你現在給我準備二百萬歐元的現金,我會給你一個地址,你把現金送到這里來,不允許報警,如果你要是敢報警的話,那你那位小情人兒是什么下場,我也不敢保證。”
聞寒洲面無表情地答應下來:“好,我會按照你的吩咐來做,但前提是你不能再傷害他,如果我在時骨身上看到一處新增的傷口,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都會讓你死在巴黎,尸骨無存。”
男人的聲音格外平靜,聽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緒,卻透出莫名的狠厲與陰郁,隔著電話,中年男人微微怔愣了一瞬,卻在沉寂片刻后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他把手機轉向滿臉是血,滿身狼藉的時骨,“時骨,來聽聽,你的教授在威脅我,說要把我弄死在巴黎呢。”
因為剛剛被高大的男人一腳踹倒在地,時骨此刻渾身上下都疼的厲害,他忍著劇烈的疼痛,通紅的雙眼緩緩向著那塊手機屏幕看去,然后在中年男人與高大的法國白人的注視下緩緩地開了口。
“聞……聞寒洲,我沒事,你別為了我沖動做傻事,那可是二百萬歐元,你有這筆錢干什么不好?別聽他的話,有種今天就讓他把我弄死在這兒,我——”
話音未落,身材魁梧,高大兇悍的白人男子直接沖他的小腹招呼上拳頭,劇烈的痛感振動了他的整個五臟六腑,時骨痛的發出一聲悶哼,眼前天旋地轉,他下意識地張開嘴,吐出一口酸苦的黏稠透明液體,他痛苦地蜷縮在椅子上,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大概真的要被打死了。
中年男人滿臉無所謂的神情,他聽著電話那頭聞寒洲有些粗重的呼吸聲,“你的小情人說錯了話,所以挨了打,聞教授,他不懂事,你應該不至于不懂事,二百萬歐元對你來說應該不算多,對吧?所以,要錢還是要人,你自己選。”
“現在是十一點半,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零點半,你拿著錢來見我,不然,我就讓你的小情人死在我面前。”
說完,中年男人便掛斷了電話,他把手機扔到一旁,坐在時骨對面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地哼起歌來。
“這兒的地址我已經發給你那位聞教授了,你猜猜,他會在什么時候過來?”
房間里面沒有鐘表,時骨冷哼一聲,“你倒是告訴我現在的時間,我又沒有超能力,怎么知道現在過去了多久。”
梁煌笑了笑,一步步走向被捆在椅子上的時骨,直到在他面前停下,伸出手掌,重重地拍了拍時骨的臉。
哪怕剛剛挨了打,時骨卻依然沒有屈服,他抬起眼眸,掛著鮮紅色血跡的唇角咧開,上揚起一個極輕的弧度,“我以前見過你。”
“你是梁晰的叔叔,梁輝的弟弟,我在梁家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