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借著時骨頭頂的燈光,聞寒洲看到他臉頰兩側的緋紅,于是問。
“有點發燒。”時骨坐著,仰著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聞寒洲,他有些虛弱,咧開嘴角:“聞教授怎么關心起我來了?”
聞寒洲沒理會他不正經的發問,他垂下目光,如同憐愛眾生的神明,以一種稍微帶有悲憫的目光與時骨對視,“我帶了藥過來,如果你很難受的話,我可以給你拿一點。”
聽清他聲音的時候,時骨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但大腦的反應遠遠沒有想象中來得快,他似乎沒有聽懂聞寒洲說的是什么,遲鈍地吸了吸鼻子,“什么?”
聞寒洲轉身就走,沒有想要把那句話再說一次的意思。
關鍵時刻時骨恢復了正常的反應,他抬起手,抓住聞寒洲的衣擺,力道很輕,卻足以讓聞寒洲定在原地,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聞教授,我很難受。”時骨望著聞寒洲寬大的背影,靈機一動,“而且現在也還沒吃藥,這邊買藥太貴了,我就沒有買……”
聞寒洲略微側過一點頭,聽著時骨沙啞的嗓音,語氣里稍微有幾分無可奈何:“起來,我帶你下樓。”
時骨站起身,沒有松開聞寒洲的衣擺,就那樣牽著他,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既不會很疏遠,也不會親近到讓聞寒洲感到不適或者出驅趕時骨。
只是在聞寒洲看不到的地方,時骨極輕地揚了揚嘴角,全然把自己剛剛買的那一袋子藥拋到了腦后,清除剛剛那段記憶,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既然聞寒洲先向他拋出橄欖枝了,那他就不得不接下來了。
聞寒洲所住的房間在最頂層,是這家酒店的總統套房,從露臺再下一層就是他的房間,時骨力道極輕地抓著他的衣擺,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直到聞寒洲拿著門卡在房門前停下,他回過身,視線微低,看著面前的時骨。
因為發燒的緣故,時骨的臉頰燒的通紅,如同兩團騰起的火燒云,他看著聞寒洲,眼睛里蘊著一汪清澈的水,水光氤氳,波蕩之中滿是聞寒洲的身影。
聞寒洲偏過頭,選擇當作沒看到他這副病弱的模樣,但是房間門半敞半開著,他也沒辦法把時骨拒之門外,干脆自己走了進去,沒限制時骨的行動自由,明擺著告訴他,讓他自便,怎樣都行。
等到聞寒洲徹底進了門,時骨也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他依然跟在聞寒洲身后,和他保持著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總統套房里的面積很大,比他和金呈新的雙人標間要大得多,除去一個巨大的會客廳以外,還有一個主臥和另外一個次臥,時骨環顧了一圈,最終在主臥內發現了聞寒洲整整齊齊攤開,放在地上的行李箱。
他的行李箱不大,里面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基本上都是襯衫之類的衣物,大衣掛在衣柜里,行李箱里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瓶瓶罐罐,因為離得較遠的緣故,時骨看不清那些東西是什么,但是看上去倒有些像裝藥的瓶子。
想不到,聞寒洲居然隨身攜帶著這么多藥。
時骨瞇著眼睛想,是身體不好么?不然怎么會帶這么多的藥來出差開會?
正在思考的功夫,聞寒洲端來一杯熱水和幾粒感冒藥,放到時骨面前,“把這個吃了,等下你應該會感覺好一些。”
時骨盯著聞寒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從他手中接過他的藥,兩人肌膚相貼,他摸到聞寒洲有些灼熱的掌心,動作似有似無地撫過他的手,勾了一下他的指尖。
聞寒洲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干脆地把藥放在一旁,捏住了時骨的手腕。
他的力道逐漸增大,捏著時骨的手腕,把他逼到墻角處,時骨撞上了堅硬的大理石墻壁,有些吃痛,深深地皺起了眉。
聞寒洲捏著時骨手腕的力氣更大了,他似乎是在確認時骨痛感的來源,他審視的目光落在時骨身上,泛著綠意的眼睛在時骨的手腕和臉頰上極輕地轉了一圈。
“嘶——”
在聞寒洲再次加大力道以后,時骨終于忍不住了,他高高地挑起眉,甩了一下手腕,咬著牙慢慢道:“聞教授,我還沒吃藥呢,你別——”
也許是因為兩人甩手腕的動作太過于激烈,他手上的腕表帶松了幾分,聞寒洲扯過他的腕表帶,看著那只腕表自然而然地脫落,手疾地扯過那只腕表,捏著時骨的手腕轉了一圈,把他纖細白皙的腕子扯到了自己眼前。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