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文家附近新開的酒吧是一家清吧,整體風格偏清新淡雅,和river走的就是截然不同的路線。
時骨和金呈新過去的時候,店里面人并不多,只有寥寥的幾個白人安靜地坐在桌邊喝著酒,店里面放著節奏舒緩的音樂,吧臺里的調酒師正玩著手機,見到有人進來,她抬起眼皮,和時骨等人問了句好。
張雅文和劉桐桐坐在吧臺邊,見到時骨來了,張雅文朝他招了招手,“時哥,來這里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還有店內用的特調香薰,味道偏甜,時骨覺得這味道還挺好聞,他坐到張雅文身邊,看著她把寫滿法文的菜單推了過來。
“他們這里的菜單,據說特調很好喝。”張雅文和時骨咬耳朵,她敲了敲自己的杯沿,“推薦給你試試。”
時骨有選擇困難癥,總是很難在一堆五花八門的酒品中迅速敲定一款,這次也是一樣,他把菜單翻來覆去地看了片刻,最終選擇了一款藍莓味的特調果酒。
“小組作業呢?”時骨沒忘了今天張雅文是叫自己來做什么的,于是主動開口詢問:“要寫什么主題,我們定下來了么?”
一直在旁邊安靜喝著果汁的劉桐桐拿出ipad,推到時骨面前,她的聲音很輕,有些怯怯的,“我們組的主題是精神分析,可能要借鑒的資料和理論上的東西比較多,我找了《精神分析引論》,大家可以詳細的挑一個小方面來著重討論,比如一些心理現象,或者是分析夢境。”
時骨凝神傾聽,聽到她說有關于夢境的事,眸子微動。
他倒是經常做夢,甚至都是些噩夢,那些噩夢如同鬼魅一般,死死地糾纏著他,讓時骨時常喘不過氣,或是在睡眠中猛然驚醒,醒過來后,發現自己身處在昏暗的空間里,又會心有余悸,滿身大汗,狼狽地竊喜著,慶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他自己就是心理學專業的學生,怎么可能不知道像自己這種夜夜噩夢也是心理狀態不佳的表現,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依舊不愿意把最內里的那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示給外人。
他的保護殼很堅硬,戒備心很強,城池堡壘堅不可摧,不允許任何人入侵。
“就分析夢境對人產生的影響和映射出的心理問題吧。”金呈新最討厭聽這些理論的東西,一想就頭大,他捂著腦袋問:“怎么才開學這么幾天,作業就已經這么多了,真是不敢想fal周會忙成什么樣。話說這次小組作業ddl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劉桐桐推了推眼鏡,小聲回答:“十月一號。”
“那還有一段時間,不著急,我們先把主題定下來,后續有個人負責找內容,我來做ppt吧。”
金呈新最先擔負起了做ppt的重任,他在三個人身上打量一圈,“你們誰負責找內容和寫框架?”
“我來寫框架。”張雅文自告奮勇地舉起手,還順便帶上了她的好閨蜜劉桐桐,“桐桐就來找內容吧,她畢竟靦腆,而且特別容易害羞,也不能讓她去上臺pre。”
其他三個人把小組任務都分配完了,最終僅剩的pre大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時骨身上,此時時骨正在想著夢境這一主題發呆,感覺到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自己,他回過神來,被他們盯的一陣不自在。
“……我臉上有東西?”時骨奇怪地問。
“我們三個已經把自己要做的part挑好了,只留下了一個上臺pre的任務給你。”
金呈新滿懷期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時哥,我真的相信你,你肯定會pre的特別好的,無論怎么說,我們三個都是你最堅實的后盾。”
時骨:“……”
怎么一陣發呆愣神的功夫,他們三個人就把最難,也是在小組任務分配里大家最不想做的事推給自己了。
不過時骨并不是很抗拒上臺pre的這件事,再加上三個組員也都是他的朋友,所以他覺得自己做什么都無所謂,雖然時骨的性格不張揚不外向,但他也不會怯場,任務布置下來,他都會好好完成,不會因為個人的問題而拖小組的后腿。
調酒師把一杯冰透晶瑩的藍莓果酒呈了上來,她用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時骨,看了半晌,直到時骨察覺到她的眼神,大大方方地朝她露出一個笑容,她才興奮地開口,并用法文夸贊道:“你長得很漂亮,頭發也很好看。”
“謝謝。”時骨被夸了也不覺得意外,他微笑著回答:“你也很漂亮,我喜歡你的唇釘和眉釘,看上去很酷。”
調酒師受寵若驚,被他夸的喜笑顏開,她的手撐在吧臺邊,再次發問:“你是在這里上學的留學生么?”
“是的,我們四個都是。”時骨回答她,想了想,加上一句:“我們四個中國留學生。”
調酒師點了點頭,微微抿嘴的動作讓她嘴唇下的那顆唇釘格外明顯,在燈光下泛著一層閃亮的光澤,她看著時骨手邊的那杯酒,滿懷期待:“快嘗嘗這杯藍莓果酒,希望它可以和你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