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骨回家后給金呈新帶了奶茶,聽到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門內的金呈新像只餓狼一樣,眼睛發著綠,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從時骨的手中搶走了自己的奶茶。
“我的奶茶!!”金呈新不管不顧地插上吸管,大吸了一口,“簡直是人間美味——時哥,真是跪謝你給我帶了奶茶回來!為表感謝,我將把我剛寫完的精神病學作業給你借鑒!”
不提還好,一提這門作業,時骨忍不住呵呵一笑,“我還不如去借鑒一下chatgpt,應該會比你寫的好一些。”
金呈新對著他的背影豎了個中指,默默地呵呵兩聲。
從下午開始,時骨就一直在外面奔波,到現在才回到家,這會兒疲憊感后知后覺的涌了上來,他不想和金呈新過多廢話,只是脫掉外套,鉆進了浴室里。
熱氣騰騰的洗澡水澆到他的身上,沖散了時骨整日的疲倦,水珠順著他的臉頰下落,落在他的鎖骨上,打濕的發絲被他梳到腦后,扎成了一個小辮子。
彩色的粒子在眼前飛舞閃爍,時骨閉著眼,大腦凌亂而清醒,伴隨著嘈雜的水聲,閃過數個或荒謬至極或真實存在的畫面與想法,最終的畫面停留定格在了聞寒洲,以及他今天說的那些話上。
他說,他和時骨本就不是一路上,所以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該對他產生那樣的想法。
他和聞寒洲的確不是一路人,這是從外在特質上就能看出來的事實,可這并不妨礙時骨對聞寒洲有歪心思,也并不妨礙時骨想追他的事實,雖然他對聞寒洲只是見色起意,但時骨是個很倔強的人,他認定的事,就斷然不會輕易放棄。
他就不信,自己的條件也不差,從小到大,身邊討厭他的人有,喜歡他,巴結他的人更多,大都是因為時骨的這副好皮囊,實在是過于讓人喜歡,也讓人移不開眼,所以從來沒有人能拒絕時骨,哪怕是想要拒絕,也被時骨的眼神和神態所打動,心軟下來,無法對他說一個不字。
只有聞寒洲這個油鹽不進的犟種敢反復拒絕自己這么多次。
想到這里,時骨洗澡的速度也加快了幾分,半個小時后他從水汽氤氳的浴室里走出來,身上裹著一件絲質睡袍,腰帶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把他纖瘦的腰型勒出一條明顯的弧度。
他的頭發吹的半干,松軟地搭在肩頭,因為長長一些的緣故,染著藍色的發頂生出了幾絲黑色的發絲,他沒帶耳釘,因為喝過酒,又在悶熱的浴室里待了一陣子,臉頰紅撲撲一片,少了幾分平日里的頹廢感,倒顯得更加溫婉,平添了幾分乖巧。
金呈新咬著奶茶路過,看到時骨這副模樣,差點把他幻視成了某位身段高挑的大美女,嚇得他立刻擦了擦眼睛,在看清楚是時骨以后心死了大半,吊兒郎當地靠在墻邊,叫了一聲時骨的名字。
時骨正要回臥室去,聽到金呈新叫他,回過頭,“干什么?”
“沒什么,雅文叫我們明天去酒吧。”金呈新揮了揮手機,“明天早上有兩節課,下午就沒事了,你去不去?”
時骨今天剛去過river,本想著拒絕,但話語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他想了一會,改口道:“我今天剛去過了,明天我要在家里寫作業,所以可能不行,告訴雅文,后天吧,剛好后天也沒什么事。”
金呈新高高地挑起眉,八卦之魂熊熊燃起,藏也藏不住,“你不是說今天要去看心理醫生,怎么跑到river去了?”
時骨當然不可能告訴他自己就是和心理醫生聞寒洲一塊去的酒吧,也不能告訴他自己被聞寒洲強迫著寫了精神病學基礎的作業,就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含糊道:“林楠告訴我,今天他們那新上了一款酒,味道不錯,我就隨便過去坐坐。”
回答完問題以后,時骨搖晃著回了房間,他靠在門板上,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仿佛和金呈新對話是一件讓他無比為難的事,哪怕只和他交流幾句,都會消耗掉自己的大半精力。
最讓他費神的兩個人出現了,一是他現在正在追的聞寒洲,二就是他的好朋友兼室友金呈新。
雖然想是這么想,但時骨還是走到床柜邊,拿著自己的包,開始翻找起什么東西,他書包里的東西不多,所以很快,時骨就在最里層摸出來了一張有些發皺的東西,把它攥在手心里,拿了出來。
一張紙質名片出現在時骨眼前,上面是幾段密密麻麻的法文和聞寒洲的名字,房間內沒開主燈,只亮著一盞臺燈,昏黃的光灑在那張名片上,時骨仔細閱讀著名片上的內容,最終找到了聞寒洲的兩個聯系方式,以及他的郵箱地址。
在這種事情上,時骨難得地沒有拖延,立刻拿出手機,搜索著聞寒洲的聯系方式,挨個點了添加申請。
這是他和金呈新第一次去看心理醫生的時候,他順手在聞寒洲的辦公室里拿的,本想著回來以后就添加他的聯系方式,但因為拖延癥實在嚴重,所以他一直沒有做,如今再次想到這件事,時骨覺得不能再拖了,索性直接搜索添加,希望他能快點通過。
不僅點擊了添加好友,時骨還搜索了聞寒洲的電話號碼,并且直接把他的號碼存到了自己的手機里,還給他備注了聞教授。
做完這些以后,時骨吃了安眠藥,安詳地躺在床上,本想著放空片刻,手機卻在這時開始不斷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