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在吵鬧的大笑中又一次雙手緊握木制橫桿,他大口喘息著,不發一。
雙腳咚咚兩聲狠踩在木制地面,靴子底部結實的與木地板摩擦在一起,發出了與之前并不一致的嘎吱響聲。
屋子內的哀嚎與大笑遮擋了這些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細節聲音,基爾雙腳稍微一前一后錯開,隨后身體伏低。
“呼——哧——”
那是基爾發出的沉重喘息聲。
“呼——哧——”
隨著基爾全身一震,雖然看不清楚,但整個連接橫桿的轉輪卻發出了之前沒有的嘎吱聲響。
被釘在地上的幫派小頭目對這個聲音再清楚不過,那是轉輪被人推動初期的正常響動。
但怎么可能?
那玩意兒至少得需要五個年輕力壯的男人才能勉強啟動,就這樣,五個人還得喊著號子一起發力才好推動機關生效,如果少了一個人的不協調,它都無法啟動。
可此刻,在那嘎吱作響的轉輪轉動聲中,他清晰的聽到了基爾移動腳步的聲音。
“不可能!!!”
他尖叫出聲,哪怕剛才手指被長劍切斷都沒有發出的高聲尖叫從他的口里發出。
“這不可能!!”
他極力轉過頭看向機關的方向,但雙眼依舊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雙手在地上撥拉,想要爬過去探查一下,哪怕他的一只腿還被長劍釘在地上也不管了。
“啊!!!”拖拽身體,讓直接切斷小腿脛骨的長劍獵殺又一次撕裂了幫派小頭目的小腿,這股痛苦又一次的讓他倒地哀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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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大口的喘著氣,雙目圓睜,看似在看著眼前,但其實他全部的精力此時都放在了身體內部的腿腳與腰部肌肉上。
身體內大量的生命能量被他勉強控制著聚集在這里,隨后依附在肌肉上,協助推擠著他的動作完成。
本來無論如何都推不動的橫桿與轉輪,此時在得到生命能量加強的肌肉推動下,終于轟隆隆的轉動起來。
基爾壓抑住想要歡呼的心情,極力讓自己精神集中起來。機關沒有推到底,被困住的本地士兵們還沒有被救出,他還不能停下。
大口的換著氣,基爾雙臂雙腿鼓脹,重重的踩下地面,雙手更是將手里握著的橫桿狠狠捏出表面的印子,此時隨著他的推動,他整個人也隨著轉輪在不斷的轉圈走動。
就跟拉磨的驢子一樣。
轉輪攪動著,依靠唯一安裝的一個機關齒輪,將轉動的動力傳遞到了橫置的傳動木桿上,遠遠的深入墻體,驅動著房子另一頭的沉重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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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隊長弗隆正帶人抵擋著封閉空間中好幾處伸出的長槍襲擊。
這些該死的幫派打手,之前被他們突襲到房子大廳時,明明與士兵們交戰都是一戰即潰的,可此時躲藏在無恥的機關后面,用長槍隔著木板墻朝他們發動攻擊時,倒是一個個活躍無比,嘴里噴著污穢語,手上兇狠的前后挺動長槍,襲擊他們。
士兵們不得不用盾牌堵住一個個屋子兩側的洞口,但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再堅固的木盾皮盾還是會在反復的長槍戳刺下被扎爛,唯有破壞掉打手的長槍,讓他們沒有合適的武器攻擊,或者直接殺傷機關木墻后面的幫派打手才行。
弗隆試過用手里的雙手斧劈砍擋路的木墻,但木墻不僅厚實,而且用料堅固,雖然能破開,但不是短時間能有用的做法。
他不得已,只好指揮著士兵們不再散開,而是三個人三個人聚在一起,盡量退到屋子中間,讓打手們主動將長槍伸進來襲擊,隨后他憑著勇氣和技術,轉身從側面襲擊,一斧子劈斷了好幾只長槍木桿。
一下子讓木墻另一邊的打手沒了能攻擊他們的武器。
“好手用投槍!扔進去殺了他們!”
弗隆也發下狠心,不再試圖逮捕幫派的打手,因為對方也在戰斗中并不留手,而是奔著要他們命來的。
三人組的士兵小陣中,一人立即從身后抽出短投槍。也不助跑加速,直接抬手就朝著前方人頭大小的孔洞中扔出兇狠的一槍。
這個士兵技術很好,投槍直接飛進洞口中,里面立即傳出一聲哀嚎,還有栽倒在地的聲音。
“好極了!再來!”
隨后弗隆又到右側,如法炮制的砍斷了從右側襲擊的數支長槍。
隨后在長槍斷桿縮回墻壁孔洞后,早已準備妥當的士兵們整齊的扔出四五枚投槍。
不過孔洞就那么大一點,磕碰中,最終只有兩支飛了進去,里面立即傳出兩聲被貫穿的噗呲聲。
但弗隆來不及高興,危機轉瞬即來。
他們這十多個士兵此時已經從大門口沖過入口的走道又進入了房子的大廳之中,但房子的大廳正對著的對面卻早已被突兀升起了厚實木墻給阻擋了,周圍幾個木門也是堅固的要命,被人從內部關起來后,短時間并無法破開。
就在這時,連接大廳與走道之間的地面又升了起來。
“糟糕!他們要將咱們分割開來!退出去!”弗隆大吃一驚,立即意識到對方的打算。
但大廳中間數名受傷的士兵卻拖慢了一部分人的腳步,攙扶受傷同伴的士兵怎么也不可能將同伴丟下撤退。
弗隆倒是跟著數個手下士兵先退到了來時的走道,可進來時的房子后門此時卻不知何時被同樣的厚實木墻給完全堵死,根本就出不去這個房子了。
“該死!這是個陷阱!咱們回去,跟其他人聚在一起!”
當他意識到對方將他們關起來,并且要分割他們后,還是晚了一步,走道與大廳之間升起的木墻在地下傳來的吆喝聲中,轟隆隆的逐漸升起關閉。
十多個士兵被這東西前后分開了。
“哈啊啊啊!”弗隆揮斧重重的砍在面前擋路的木墻上,但這東西比之前的木墻木門還要厚實,雖然斧子依舊砍入木墻表面,但估計將他脫力,都很難破開這玩意兒。
弗隆氣憤的咬著牙,聽到了對面大廳內傳來的喊殺聲,急的用腳使勁踹著面前擋路的厚實木墻。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他不知道的是,對面十多個沖入的幫派打手,卻也并非能直接拿下留在大廳中的數個士兵,雖然這些人中一半都受了偷襲長槍的傷,并不能戰斗,但另外幾人卻戰力完好,面對十多個幫派打手,他們頑強抵抗。
幫派打手們也完全拿手握投槍的士兵們無可奈何,沒人愿意沖上去率先做士兵手里投槍的槍下亡魂,雖然大家都知道只要一擁而上,很快就能拿下這幾人。不過沒人愿意這樣死去。
最終還是指揮這里的幫派小頭目出馬勸降了這些人,放下武器投降,幫派打手們不會將他們怎么樣,甚至還會立即治療此時受傷躺在地上的傷者。
那些士兵還是投降了,犯不著此時將命丟在這里,畢竟只是緝拿逮捕一些幫派打手,這些士兵不覺得他們的騎士領主在前門那里拿不下,此時先為了傷者假意投降,等一下等騎士攻破這里,再戰斗就是了。
于是這些人被關押到了房子二樓,打手們只是扔給了他們一罐藥膏就不管他們了,讓他們自己給受傷的傷者敷藥。
沒了武器的士兵雖然氣憤卻無可奈何,只好老實的待在屋子里。
他們不知道的是,幫派小頭目卻不打算放過這些人,等一下將剩下的幾個士兵和士兵隊長解決了,就過來將這幾個投降的士兵一起殺死,然后再帶人從房子下面的通道離開這里。
轉到士兵隊長弗隆這里,當他們數人被死死的關在了前后都堵死的走道通路中時,他們這才意識到被機關給關起來了。
隨后不出所料,通道左右兩側的墻壁被里面的打手打開了數個洞口,長槍從里面突兀冒出。
不過弗隆氣憤中大發神威,一個人揮砍著斧子將全部戳出的長槍都砍斷,然后再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將投槍順著洞口射向兩側的打手們。
“給我下死手!殺了他們!”
弗隆大喊著指揮道。
士兵們立即還擊,好幾個打手都被投槍射中身體軀干,口吐鮮血的倒在地上,反倒是逼得打手們將兩側墻壁上的洞口關閉,這才制止了己方損失。
隨后打手們得到支援,又發起了反攻,卻都被弗隆破解。于是打手們這才偃旗息鼓,關閉洞口后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