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立著身子,豎著耳朵,聽二人講話的牛俾堂,聽到楚善登的這句問話,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泛起無限悔恨懊惱。
“你現在知道該怎么做了嗎?”孫輔機抬手對楚善登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晚些說,轉身看著牛俾堂問道。
“屬下,下官,末將。。。要不,末將再去他府上求求他?”
“牛俾堂啊牛俾堂。也難怪你,你也就會這一招。是我考慮不周,只算到了你可以耗住梁添祿,薦了你去參軍府。我料想清云是個有城府的人,不會隨意對你下手,卻沒想到你這個蠢貨,能把刀柄塞到他手里去。事到如今,也不能怪你,更不能怪他。”
牛俾堂心想,你怪不怪他是你們之間的事。只要你不怪我就好。“司空大人。我這就回去,盯死他們。一定不會給您再惹事。”
“你還要回去?回哪里去?參軍府?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你趕快給我滾回家去,寫一份辭呈分別送去參軍府兵部。在家待罪吧。”
揉了揉跪麻了都腿剛要起來,牛俾堂就被孫輔機高聲的訓斥,嚇得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人。大人。我都是按照您說的做的呀。請大人開恩啊。我這就去他府里給他磕頭。哦哦哦,對不能去他府里。我去參軍府,就跪在參軍府門口,給他磕頭請他原諒。”
“你給我少丟人現眼!”孫輔機大叫一聲后,嘆了口氣,“你牛家怎么就出了你這個貨。哎,你先寫了辭呈,回家等信吧。如果你還想保住四品真君品軼,將來再謀個東山再起,就給我安生點候著。什么也別做,什么也別說。這是保住你,唯一的一條路。”
楚善登看他還想說話,忍不住插話到,“牛俾堂牛參將,你難道還不懂嗎?難道一定要把事鬧到天尊那里去嗎?事到如今清云那里,我們會幫你打招呼。只要你乖乖離開,料想他不會對你趕盡殺絕。到現在你如果還不肯放手,砍頭下獄倒也未必,只是你這一身緋紅色的大袍子,指定是再也穿不上了。這么說,你明白嗎?”
牛俾堂在兩人再三叮囑勸說下,終于不再堅持。艱難地站起身子,神情恍惚地行了個禮,一聲不吭地就往外走。
孫輔機突然想到什么,趕緊叫來親衛,“你帶幾個人跟著他。只許他回府寫辭呈。若有任何異動,直接把他綁了,送進府里鎖起來,再來報我。千萬不能讓這個蠢貨再壞了我的事。他牛皮糖的個性,絕不會這樣安定下來的。需要的話,多派點人。”
“這個人要用好了,有奇效。不然的確是個麻煩。”楚善登安慰了孫輔機一句。
“若不是他叔叔。。。哎,不說他了。還是說清云吧。你沒看出,他為什么和我們玩這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戲?”
楚善登搖了搖頭。
“他在向我們示威呢。說實話,我是越來越喜歡他了。這才符合他的性子,也才是我了解的莊清云嘛。”
“司空大人,何意?”
“你覺得他是個任人擺布的人嗎?”
“大人曾經和下官說過。他絕不會徹底投靠我們。后來我細想過,覺得您真知灼見,說得太對了。他只能利用,不能盡用。”
“說的好。只能利用,不能盡用。數百年來,其實我通過觀察他,發現了自己,比衛公和天尊不如的地方。他們見人識人入木三分,能在極短的時間里迅速發現一個人的優缺點,并做出最佳的判斷。在洞察人心這一點上,我是真不如他們啊。”
換了口氣孫輔機繼續說,“清云的個性隱忍有力。看似凡事不爭,結果,一件好事都沒少了他。你要問原因?那是因為他極善隱藏自己的意圖,就當所有人都忽略他的時候,哪怕一個小細節夠他改天換地,他就會瞬時爆發出令人難以招架的力量,獲取最大的利益。你想想看,從殿試比武開始算,遼東剿匪,都護冥東,拉攏回鶻,掃蕩燕陀,他是不是每次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