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事情完了,會過來和我們一起游湖嗎?”古琴月一身淡煙流絲上衫,外面加了一件薄如蟬翼藕粉色的罩衣。即便是隨意地站在那里也無風自逸。
“布靜姚遠,一會就來接我。他們和親衛還好,親兵和千牛衛那幫隊正中候,去古一坊吃飯的機會不多。我還是陪他們熱鬧熱鬧。”
“不許喝酒哈。”
“遵命!不喝酒。你們玩得開心點。我叫了一隊千牛衛,就遠遠跟著護衛。注意安全。”
“星宇真人和我們一起去,怕什么。何況還有燕叔在。你那如果要花的時間久,就讓墨奇先過來玩。他那么年輕應該多玩玩,別和你一樣像個老頭。你自己也就算了,再把他帶壞,看我依不依你。”
“嗯。遵命!事如果結束得早,我和墨奇都來陪你們。”
“這還差不多。我先去瑤瑤那了。前幾日我給她買了新衣,她都不肯穿。平時香料也用得少。我得多鼓勵鼓勵她。”說完話,也不等莊清云回答,留下滿屋子的清香,飄然而去。
芙蓉浮水,秋蘭披雅。
曲江今夜因為南岸的辯經大會,格外的熱鬧。百姓點起萬千蓮燈,任其漂泊湖心,深深的夜幕下,更使得湖夜難分。
燕歸田帶著墨緣去聽講辯經。古琴月和一眾人,要來一艘小船蕩漾湖上,時而用手劃開湖面撥動漣漪,時而喚來采蓮姑娘買藕吃菱,好不逍遙自在。
“時間過得好快啊。一會等燕叔回來,我們要不要去如意齋,再弄點夜宵呢?今天清云包下了古一坊,我們正好去如意齋換換口味。整天吃古一坊,都吃膩了。”
“你這古一坊的大股東,不吃自家店,去捧別人的場,也是心大。就不怕被如意齋的老板看見,笑話你?”
“我又不是他們的股東。智珠子才是。哈哈,嬸子這樣一說,智珠子就又去不成了。不過,對他而,有時候倒是解脫。”智珠子含笑抬手對古琴月一拜,表示同意。
“嬸子,說到這。我正好有事找你商量。智珠子和我提了幾次了。他不善應酬,想把太古靈閣和古一坊的股份轉給我。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參與他和懷清公主的那檔子事。你看,能不能幫幫智珠子,把股份轉你和燕叔名下呢?”
“這十年數百萬玄金的生意,你就這樣給我了?不怕我起了貪念,不還給你們啊?”上官婷打趣說道。
“您要是看得上就最好了。本來燕叔煉丹就要花錢嘛,這樣正好。我們還多得了個孝順的名。簡直是一舉兩得。”古琴月的笑,如花枝招展,似黃鸝放歌,弄得整個船舫明亮如晝。
看了一眼智珠子,上官婷微笑著點了點頭,“過幾日你燕叔又要閉關煉丹。智珠子去幫忙前先和我跑一次吧。他是個修道清靜的人,讓他參與俗事也的確難為。錢我幫你們收著,要用隨時找我拿。”
“嬸子一直幫我們照顧這個家,這錢就是孝敬您的辛苦也不夠啊。這幾年真的還好一直有你們在我身邊。”古琴月想到上官婷一旦收了股份就更不會離開自己了,心中洋溢出無限幸福。
其實對上官婷而,有了莊清云和古琴月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本來神物得道,經歷兩朝三帝,官至真君的她,因為愛上了燕歸田和他一起避世隱居了數千年。雖然無怨無悔,畢竟遠離自己熟悉的生活方式和習慣。如今,回到了天界,古琴月二人對她和燕歸田勝過無數親生的子女,這樣半隱無憂的生活,本也是她的愿望。
“說到煉丹,你燕叔最近出了不少好東西喲。幫助渡劫的造化丹,提升散仙修為的靈丹,甚至金仙用的各種金丹都有成品。琴兒的劫云已經成器,瑤瑤應該也快了。渡劫修行怎么都夠用。你們晚些一定都問他拿些。特別是琴月,你現在的修為比墨奇還低。修行上,不能偷懶。這是一輩子的事。”上官婷本意隨便找個話題打破這幸福帶來的一船沉默,說到后來又心疼起古琴月,不忘叮囑她幾句,叫她用功。
“燕叔那么大的本事。清云怎么一直沒跟著他學煉丹的功夫呢?”沈櫛風打岔好奇地問了一句。
“他哪里有燕叔的心靜啊。整天不是這個就是那個的。一天正經本事都沒好好練過。也就煉器,勉強能做點東西出來。”古琴月知道上官婷是愛護自己,怎么會介意她的關心。只是人多,也不想硬生生地回答。索性借沈櫛風的話,順便表揚表揚莊清云的煉器功夫。畢竟在下界幾百年的相處中,莊清云所煉之器,和整個修行界的其他同行所煉化的法寶比起來,都是壓倒性的存在。甚至比她見過的普通古寶都不遑多讓。這份自豪是刻在她心里的。
一直獨自船尾自斟自飲的星宇真人,聽古琴月說到莊清云煉器,立刻就坐不住了,“哎,琴月。你夸他修行的本事,也就算了。論天資和悟性,就是我都沒見過比他好的。設禁制啊什么的,我不懂,也沒什么話說。只是這煉器之術,他連門都沒入呢。以前就靠極品的材料堆。現在通達了御靈培精,流化之法,卻還是得不到精髓。不怕得罪你說,煉器上,他沒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