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算著時間,吃吃喝喝走走停停,趕在李為善的冊封大典前一個月,大隊人馬到了天京城。
還沒進城,李光就把隊伍在城門口攔下。當著所有人,劈頭劈臉地罵了他一頓,弄得蔣道禮避也不是,留也不是,好不尷尬。總算等他稍微消了點氣,莊清云趕緊賠了個笑臉,推說自己有急事需要回家一下。翌日一早,一定到參軍府向他請罪,讓他罵個夠。
“你想得美!還想先回家一次。怎么老婆在家里等你,還是孩子沒飯吃啊?!”莊清云剛想湊到他耳邊密語,被他生氣用力一擋,“有圣旨。著莊清云立即覲見。不得有誤。”
眾人除了頒旨的李光,無不因為天尊圣旨的辭急迫,為他緊張。不過是目無法紀的過錯,應該不至于那么嚴格吧。反而莊清云自己倒是一點不慌,滿心只想著如果能先看一眼古琴月就好了。無奈,畢竟是圣旨,只能跟著李光立即往宮城趕去。
大典在即,京城早已經被四面八方涌來的賓客游人塞得滿滿當當。別說好一些的旅店酒家了,就是最遠的幾個市坊里的短租民宅也都被訂得精光。客房租金當然是瘋漲,食物貨物價格也一個勁猛躥。天京城里上一次那么熱鬧,應該還是在前朝吧。
進入皇城后,氣氛就變得要嚴肅許多。沒有了喧鬧,沒有了雜亂,這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條,就連巡邏的金吾衛,監門衛都踩著一樣節奏的步子,絲毫不敢有半點松懈。
莊清云向李光吐了吐舌頭,暗想難怪自己要挨批評,現在想來的確有點散漫了。李光聽過他的解釋,知道他意外行動的背后,是試探那個潛在暗中一直想害他的那個敵人。心里雖然很以為然,嘴上還是沒少罵他。直到朱雀天街尾處,宮門之前的兩人才安靜了下來,不再斗嘴取鬧。
遠遠看見宮門,莊清云摸出身上的銀魚袋,交給陪同的親兵,讓他們去辦理入城手續。回過頭來,已經到了城門的近處。
恍惚間城門口站著幾個自己極其熟悉的身影。中間挺拔儒雅的當然是師父天元神君。左側的墨奇一身弘文館學子的服飾,已經快趕上師父的身高了。站在師父右側的那個人,一衫鵝黃兩袖金邊,拉著墨緣朝著自己靦腆低笑,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古琴月又是誰?
從她身邊走過,莊清云沒有發出半點聲息,只是一行熱淚情不自禁地從臉旁滾落,聚在顎下,濕了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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