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陽,《指玄經》乃上古真經,又是師父本命功法,加上你也不過傳了四個親傳弟子。像這樣整整一年不分晝夜全心全力地教導的,更是沒有。可見師父對你如何看重。”見莊清云動容,東極真人拍了拍他的臂膀,“從今往后,特別是你殿試之前務必留在天君府里,多多琢磨參悟。不可辜負了師父。”
本想殿試前拉著李為善出去走動走動,放松放松的他聽大師兄這樣一番囑咐趕緊拋棄了念頭,老老實實地答應下來。只說等端木曦和墨奇來了,就帶他們一起去天君府。
“你先去吧,他們若來了,我讓他們去天君府找你就是。”汪龍士不知是太多公務忙得心重,還是連日輪轉給累著了,一向沉穩的他說到此時居然有點異常地心神不寧。
莊清云乖巧地順勢告辭,獨自御云趕往晉國天君府,在門口看見早早過來的師侄應天。應天一身因為漿洗太多已經微微泛白的道袍,半駝著背守在門口,一看就是個老實厚道的長者樣子。
“應天師侄,怎么不進去?”
“參見師叔。我在天街行人司換了通牒,也是剛到不久。門人已經去通報了。”雖然剛剛見面才分別不久,面相上看大了莊清云足足一倍年紀的應天還是認認真真地給他行了弟子禮。
莊清云因為有銀魚袋,只要沒有戒嚴禁令就可以在皇城內隨意走動,自然比他方便得多
。想到這,他就不多說什么,笑著站在應天身旁陪他一起安靜地等著。
“希夷大人到了?你們怎么不早報?”主峰下來的天君府內侍官看到莊清云也在,轉頭批責送報的門官,還特地放大了聲音,似乎生怕他聽不見一樣。
“希夷”是莊清云面圣,天尊撿著話頭給他賜的別號。既然是御賜的稱呼自然要被存檔,正式成為他在朝廷體系里的尊稱。
“天君知道大人近日出關,念叨您好久了呢。門人沒有規矩,失報了您的消息。讓您久等了。切勿見怪。吾等這就伺候您入內院書房。這邊走。請。”天君府的內侍官也是掖庭宮學里出來的,語簡練,禮儀得體。
落下云頭,莊清云帶著應天跟著內侍官走入一洞。三兩分的路不長,內侍官使人有序地解開各種禁制,絲毫無需他們特意地停步減速。
走出洞口,一棟精致的樓閣便映入眼簾。
主樓不高,門前兩階分立,主左客右。四周山水環繞,納涼避暑。莊清云在內侍官的引路下,蹬著如意踏朵,自右側拾階而上。道的盡頭偌大一個須彌座十分氣派,閣樓四維勾欄雕棟更是巧妙。看得第一次來到應天眼花繚亂心中暗嘆不已。
“清云,你總算出關了。我遣人去天元師父那里找你幾次,都吃了閉門羹。想來殿試在即,你總該出來了。來,朝服都幫你做好了,趕快試試。哦,對了,先進來坐。喝口冰鎮酸梅汁?還是來點葡萄,和上次一樣的貢品。”
天君李為善徒然以名相稱又如此熱情,別說僅僅公事相交的應天,一面之緣的莊清云自己,就連從他落地就伺候跟隨的內監大總管,也是稀奇。內監俱是察觀色的人物,想那性格溫涼的李為善必是十分看中他們之間的交情,從此更是對莊清云另眼相待,自不必說。
接下來的幾天,每日一個時辰的教諭是天元神君規定的。講得是道學禮數并儒家忠孝。應天深得東極真人的真傳,道德宣講早已爐火純青,莊清云別說沒有取而代之之心,旁聽之余甚至學到不少。
其他時候,除了有一天奉旨入宮排演冊封大典的儀程,李為善不得不離開,其他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綁在莊清云身上。兩人就這樣同吃同行,李為善要么問東問西讓莊清云給他講各種下界的逸聞趣事;要么就是給他介紹專程為他打聽到的歷年殿試情況。十天滿滿當當的安排,莊清云甚至連《指玄經》都沒機會溫習,更別說獨處思考一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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