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立即從古樸銀鏡內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迂回曲折的星輝走廊,一道道虛幻大門,看不到盡頭的黑暗和星空。
跟我一個真正的魔女天使玩鏡子魔法,還好我技高一籌……安吉爾半是后怕,半是慶幸地笑了笑,再次睜開左眼,發現幻境中的“血皇帝”果然只是站起了身體,并未有更多的動作。
剛才我以為是在挑釁祂,結果是祂在挑釁我,以便現實之中的銀鏡持續映照出我的身影,如果我的位格僅僅是普通的天使,恐怕已經……她思索著,推進“鏡子迷宮”向前,自己也沿著星輝走廊向前走去,一步步靠近那面全身鏡,最終站在了它前方不足一米處。
直到這時,鏡面內部那股試圖取代她的力量仿佛才發現了異狀,發出了一聲虛幻但卻飽含惡意的嘶吼。
砰砰砰,全身鏡不斷晃動著,就像有人從內瘋狂拍打著鏡面,光滑的銀鏡表面甚至出現了幾道裂紋,周圍的花紋裝飾也哐哐作響,仿佛隨時會有怪物撞碎鏡面來到現實。
這就是克萊恩說的“無能又狂怒”吧……安吉爾嘀咕著,將手中那枚藏著“冥道人”封印的圣徽舉起,掛在了全身鏡頂端的凸起裝飾物上,讓墜飾自然垂落,讓黑白不斷交替的霧氣有所擴散,沁入了銀鏡內部。
在霧氣接觸鏡面的瞬間,那瘋狂的拍打聲就停了下來,鏡子后方的生物如同陷入了永眠,又或是直接步入死亡,再無半點聲息。
又等了幾分鐘,不見更多異狀出現,安吉爾才撤去鏡子迷宮,但仍未把“隱秘圣徽”取下,準備等探索完這片空間,離開之前再帶走“冥道人”的封印。
此時,她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座位于“幽藍復仇者”內部的神秘寶庫的真正作用。
毫無疑問,這里就是“血皇帝”圖鐸為自己準備的復活后手之一,甚至在四皇之戰之前,祂就制造了這艘幽靈船,利用“連接”其他天使之王掌握的對應能力開辟了內部的區域,將這面鏡子放入其中,留下一縷氣息和對應的虛影,以便在自己隕落之后,躲過仇敵的清剿,留存于世。
而只要有誰攜帶了祂的氣息進入“幽藍復仇者”,就可能進入這片區域探索,被那面鏡子映照出全身,成為亞利斯塔圖鐸的傀儡,讓這位神靈在體內復活。
這不光涉及到“占卜家”、“學徒”等途徑的力量,還需要高位魔女的幫忙,以前我會覺得奇怪,現在知道祂和奇克連孩子都有了,也就沒什么意外的了……祂們搞出了特殊的鏡中世界,差點讓源質的力量在北大陸肆虐,一艘“幽藍復仇者”反而只是小事……
確定這點后,“冥道人”為什么緊隨著圖鐸殘魂留下自己的力量作為封印,而非直接湮滅圖鐸的氣息也就能夠理解了,比起讓圖鐸的殘魂無功而返,這位主動進入“永暗之河”鎮壓血天子的修道者恐怕更希望我能找到“幽藍復仇者”,徹底葬送圖鐸在此復活的希望,以免之后有誰會獲得圖鐸的氣息,進來變成祂的復活肉身……
看著仍在全身鏡上微微晃動的隱秘圣徽,安吉爾若有所思。
由此,她也確定了“冥道人”在永暗之河內的狀態是好于那位“血皇帝”的,不但當著安吉爾的面把圖鐸的殘魂提溜回了“撒瑪利亞婦人泉”深處,還有余力借機消滅對方的復活后手。
但祂怎么就篤定我會這么做呢或許我只是個貪圖財富的魔女,根本不愿意冒險來阻止圖鐸復活……
猜測著這位西大陸修道者的心思,安吉爾的目光投向了頭頂星輝,腳下黯淡的走廊兩側,在一扇扇璀璨星辰形成的虛幻之門上停留,嘴角慢慢翹了起來。
這些寶物,現在可全都是她的了!
當然,安吉爾清楚此行的收獲不會太大,畢竟“魔女”途徑的序列1和唯一性全都在“原初魔女”奇克手中,哪怕序列2也幾乎都為魔女教派所擁有;而“獵人”的三份序列1都有了歸屬,“薩林格爾血旗”還在知識教會的封印中,最多也只有序列2的“天氣術士”特性藏在這里。
“但亞利斯塔圖鐸既然留下復活后手,必然會考慮到這一點,總要給自己留下一些盡快恢復實力的特性或者封印物,否則如果闖進來的只是個中低序列非凡者,祂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她安慰著自己,在一扇扇星輝之門前走過,最終憑借靈性確認了其中一扇,小心翼翼地擰動虛幻的把手,將其推開。
這些大門兩側雖然都是虛空,但房門如同通往另一個世界,推開后留下一個幽暗深邃的門洞,內部漆黑一片,卻在安吉爾的黑暗視覺中隱隱發光。
轟——
光芒驟然亮起,一把拖帶著白中帶青熾熱火焰的長劍朝安吉爾當頭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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